「這樣就很好了,喬喬……」江楓克制住從心底湧起的那絲擁抱她的欲望,放開她的手,卻又沒有完全放開,指尖還勾著一指細軟關節。
不急的,不急的。
慢慢來,有的是時間。
喬漁握了握被他拉過的手心,他掌心潮熱得都出了汗,或許他還不知道。
她一動他又全部包回來握著,她的手小小的軟軟的,整個被握在手心裡,江楓自然也感覺到掌心的汗濕,可他就是不想放開。
喬漁確實不反感他拉著她的手,這些日子裡他對她頗多照顧,她也不是真的就那麼冷血無情地看不見。
從前她很少會回想起年少這段時光,裡面夾雜了太多痛苦,有被孤立的,也有父親離世的,有生活條件一落千丈的,總歸都不是很好的記憶。
在跟他重逢之後,她腦海里時不會翻起年少時有他的片段記憶,而那些記憶中帶著的痛苦好像被時間長河給沉定了,她再回憶起,已經很少有痛苦的情緒了,只是偶爾還是會有些懷念記憶中的身影。
她對每一個糟糕環境的適應,在過去快十年的反覆接受下早已經學會了泰然處之。
這糟糕的環境當然也包括了當下的處境。
所以當他一點點滲透在她的日常生活里,照顧起她的生活,她自然想要知道他的目的,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難道僅僅只是因為那一本證,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所以他有責任、理所應當地照顧?
而窺探到他對她的照顧不僅僅是因為責任,是在昨晚,確定是在剛剛。
喬漁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承認後她心底也會跟著他的開心而開心,大抵是因為,她確實也想要他不帶目的地照顧她。
喬漁想,她還是自私的,不能回應卻還妄想別人的付出。
她也就是仗著那一本證,仗著他對她的喜歡而自私自利罷了。
「江楓,你說我們的婚姻關係能續存多久?」
江楓垂眸看著她,目光溫和,話語也溫和:「決定權在你。」
喬漁說:「哪怕我明天就要跟你離婚?」
江楓心臟一抖,卻也面色鎮定,「你說了算。」
「哪怕你父親、你家裡人會失望難過?」
「是的。」江楓嘴唇發麻,說,「一切以你的意願出發。」
「那你不難過嗎?」喬漁好奇地歪了下頭。
他很矛盾,他說喜歡她,但他不會挽留她。
或許他的喜歡,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而已。
這話好像一把利劍,嘩地一下剝開他偽裝鎮定的麵皮,露出他早已經開始流著鮮血的心臟。
僅僅只是假設,他知道這只是假設,但他就已經有溺水之後呼吸不上來的窒息感。
「難過的。」他說,「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喬漁沉默,沉默地看著他。
他說難過,她竟然也有一絲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