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洗手間里的水聲停了,而後吹風機的聲音又響起來。這回動作快多了,吹了兩三分鐘後,洗手間的門就被打開了。
熱騰騰的水汽隨著打開的門飄出來,在冷空氣里一一消散。
江楓關了洗手間的燈,捏著手機走出來的腳步猛地頓住,身體一瞬間僵硬了,緩緩地扭頭去看鬆散靠在牆上的女人。
喬漁端著玻璃水杯,歪頭朝他看去,瞳仁漆黑,嘴角帶著些玩味的笑意。
他足足僵住了兩秒,才找回一絲神智,有些結巴地問:「你,你要用洗手間嗎?」
喬漁搖搖頭,還是盯著他看。
江楓這回是真的確定了她知道他剛剛在洗手間里做的事了,眼眸一閃,他抬手撓了撓鼻尖,「很晚了,你不去睡覺麼?」
喬漁沒說話,只是直起身體朝著他走過去。
他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一絲暖暖的水汽,她越朝前,他眼睫眨得越快,好像是不安。
不安些什麼呢?
她又不會吃了他。
喬漁側身伸手,一把將他捏在手裡的手機拿過來,手機是黑屏的,她轉了個圈,指紋解鎖那端朝著他,「解鎖。」
江楓張口,可喉嚨堵得跟什麼似的,說不出話來。
在她定定看著的視線下,他堅持了兩秒,還是伸手摁上手機,指紋解了鎖,手機打開的頁面就是一張放大紅底的照片。
照片裡的女人穿著白色襯衣,襯衣領口有個小小的囍字,女人紅唇上揚,臉上掛著笑容,眼睛直視前方。
正是他們領證那天的那張雙人紅底照,照片經過精修,面容早已失了真,只剩著眉眼間的韻味還是熟悉的。
喬漁看著照片,再抬眸看向面前已經窘成紅蝦子一般的男人。
半晌,她輕笑了聲,將手機還回去。
倒也沒說什麼,而是轉身往臥室走去。
江楓捏緊手機,看著她的背影。
片刻,他垂眸,將照片返回,深呼吸一口。
算了,他在她面前還有什麼體面可言。
哪次的狼狽不都被她看在眼裡。
他往沙發走去,卻在看見鋪好的被子和枕頭不翼而飛時頓住,僵直地站了幾秒,扭頭往臥室看去,那裡燈光亮堂,房間門並沒有關。
是什麼意思不言而喻,江楓心臟又開始撲通撲通地跳動了,有過剛剛尷尬至極的經驗,現在他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她。
這時候進去,躺在同一張床上是否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