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說,那本日記本後來被江楓帶走了,或許就放在山莊。
她不是隨意翻別人東西的人,但是,誰讓她今天撞見了呢?
本來都打算不計較了,可有的時候吧,刺插進了肉里,不拔出去它就會時不時地刺痛你一下,也就會提醒你一下那些你想要忘記的。
她就是想看看,只有真實看到了,她才會死心。
喬漁站起來,走到書架前,一本一本看過去,很多都是設計相關的書籍和資料,小部分營銷類的書籍。
全部看完都沒有看見那本所謂的日記本,喬漁皺了皺眉,轉而在辦公桌前坐下,看見辦公桌側邊的抽屜,她想了想,一個一個拉開。
最底下的辦公桌抽屜里放著一本棕色的戶口本,戶口本下面有一本暗黃的硬殼筆記本露了出來。
喬漁有種直覺,這或許就是那本日記本。
她抽了出來,放在桌面上。
十多年前的筆記本就是這種硬殼的,她看著老舊的泛黃的殼子,忽然又不是那麼想打開了。
其實不管看不看,就憑著今天他們那麼熟絡的聊天,那種外人插不進去話的氛圍就可以斷定了。
喬漁摸了摸筆記本,打開第一頁,是江楓的名字和班級,右下角還有雁汀一中的紅章,這是他去參賽獲獎給的獎勵。
再翻開一頁就能窺見少年時江楓的心意了。
喬漁猶豫了會兒,還是翻開了。
2011年,11月31日,天氣晴。
已經過去很久了,突然想將見她的第一眼記下來。
其實在下暴雨之前,我就已經見過她了。
那天是開學報導,她就那樣站在人群里,像一株潔白的雪蓮,我看了她很久,但是不敢跟她說話。
2011年,12月4日,天氣陰。
今天的天氣跟開學那天一樣,不知道她有沒有帶傘。
我知道她家裡會開車來接,但我依舊會擔心下雨,我多拿了一把雨傘,可最終也沒送到她的手裡。
2011年,12月31日,天氣晴。
她今天跟我說話了,雖然只有一句謝謝。
我的心情跟天氣一樣好。
或許到了晚上,我應該能再跟她說上一句話,那就是——「新年快樂!」
喬漁猛地就把日記本給合上了。
後面的她不想再看了,本身就是對文字敏感的人,這一字一句都是他年少用真心寫下的,那種小心翼翼而又期盼著的熱烈情緒,好像都通過文字傳到了她的身上。
她從前一直以為江楓是個榆木疙瘩,只知道讀書讀書,是會被讀書讀傻了的那種人。
可他偏偏不是,他的心思比誰都要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