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雨淋漓,雨水順著玻璃滑落,將窗外的五光十色化分成小塊,在宛若放大鏡的雨滴下,燈光氤氳,盡顯城市的繁華。
耳邊是淅淅瀝瀝的雨滴聲,宿淮的思緒也不禁飄向昨日和傲因的對話。
二十年前醒來後他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許是睡了太久,很多事他都有點記不得了,根本不清楚傲因說的「他」是誰,傲因為什麼又那麼篤定他認識「他」呢?
沉吟片刻,宿淮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嘟嘟嘟」三聲後,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道活潑跳脫的聲音:「這裡是小淮淮的專線,阿白蜀黍不在家,小淮淮要乖乖的喲~」
宿淮:「……」
儼然哄幼兒園小朋友的語氣,「喲」後面帶著的無盡的sao浪波浪號。
他腦袋是被驢踹了吧,居然想到打電話給這個變態。
掛掉電話,宿淮又在窗前站了會,沉思的側臉倒映在玻璃上,眼帘未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的開門聲打破了一室沉靜,鐵蛋雄赳赳氣昂昂地開門進來,他頭頂小紙人,嘴巴上還叼著濕透的,半死不活的紙飛機。
「叔,這紙人說那個人類好像出事了。」
*
「你們看夠了嗎?」
阿箐神色淡淡,從兩人身後走上前,也仰頭看向空中一幀幀的畫面。
陸霜白將女孩擋在身後,戒備地看著阿箐。
陸霜白不敢放過阿箐的任何一個動作,卻不料阿箐雙手環胸,輕飄飄看了他一眼後又目視前方:「小孩,你很有勇氣,知道打不過我卻還是護著身後那個女孩。」
陸霜白:「你為什麼把我們帶來這裡?」
阿箐沒有回答,她指了指那個藍衫男子:「他叫煥禮,是我的丈夫。」
「我被扔下懸崖後,落在了從懸崖縫長出來的大樹上,全身骨頭粉碎,幾近死亡。救我的人醫術高超,加上我求生意志強烈,我活了下來,四肢恢復如初。支撐我度過那段昏天暗地日子的,是煥禮。」
「每當想尋死時,我眼前便浮現那雙掌心向上的手,我發誓我一定要回去見他。」
「也不知道該說我運氣好還是不好,我雖然被救了,但是救我的並不是一個能用常理衡量的普通人。救我的同時,他也想著法子各種折磨我,有時候我身上的毒藥多達數十種,生不如死。」
「可能是半年,一年,兩年?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找到機會逃跑,可是太晚了,煥禮已經不在了。」
阿箐扯了扯嘴角,繼續道,「我聽說他沒我運氣好,活生生摔爛了,屍骨碎了一地撿不起來。」
很難想像這是什麼樣的一個場景,陸霜白沉默著,阿箐見狀自顧道:「你們知道嗎?」
「我失蹤後,煥禮的母親重新給他取了一個秀才家的小姐,他們生下了一個聰慧的兒子,我回去那年他正好三歲,便能從頭到尾背誦三字經,是個聰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