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阿箐顫巍巍伸手,拿起碗筷進食,陸霜白不忍心再看,當機立斷背過身去。
現在的記憶是在春天,遠方的樹上都開滿了翠綠的嫩芽,明明眼前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可他的背後卻是一個充滿了死寂的世界。
肉香和血腥味交雜,讓人噁心得作嘔。
殘酷,噁心,慘無人道,喪盡天良?
什麼詞能形容這過去發生過的一切?
陸霜白不知道。
但有一瞬間,他突然懂阿箐了。因為如果他是阿箐,他也無法原諒這個世界。
……
深夜,夜空掛上了一道圓月。
男人一如往常來收拾碗筷,看到碎了一地的瓷片,男人惱怒地看著阿箐:「你要是再打碎一隻碗,我就殺了你。」
眼見著女人眼中無光,呆呆地看向遠方。
男人也沒有多想,彎下腰開始收拾碎片,殊不知呆滯的眼神漸漸落到他的後腦勺。電光火石間,阿箐猛地撲身上前,將手中緊捏了許久的碎片猛然插入男人的脖頸,頓時血流四濺,將阿箐蒼白的臉頓時染紅。
眼見著男人掙扎,阿箐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竟壓制住了男人,側過頭兇狠地咬上男人的耳朵。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後,一隻血淋淋的耳朵被吐到地上。
阿箐見狀卻沒有停下動作,拼勁全力直到把瓷片完全插入男人脖頸,男人掙扎的動作終於變弱,阿箐這才脫力靠在牆上喘息。
陸霜白以為一切到此為止,卻沒想到阿箐仰頭笑起來,又坐起身將食指深深挖入男人的眼框,使力攪動,在一聲聲慘叫聲中,阿箐猛然勾起手指將眼球挖出一口塞入男人嘴中,逼迫男人咽了下去。
「好吃嗎?」
男人躺在地上,滿是鮮血的臉上只剩下了一隻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滿了恐懼和憎惡。
人一旦刺入脖頸動脈,難活。
大量的失血讓他失去抬手的力氣,四肢在慢慢發涼,男人看著眼前笑得東倒西歪的女人,只願死後做厲鬼也不要放過她!
另一隻眼眶又是一陣劇痛,雙眼一片黑暗,他的胃中又多了自己的一部分,可男人已經無所謂了,脖頸間失血過多,他今晚必死無疑。
阿箐笑意盈盈,推推呼吸減弱男人:「別死呀,別死呀,起來玩,起來吃肉啦!」
她將手伸向男人鼻下,確定沒有任何呼吸後,拍手大笑道:「呀!死啦!你怎麼死了,你怎麼這麼容易就死了?」
又笑了一會,阿箐才停下來,抹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她雙手握住男人頸間的碎瓷片,用力拔出,隨後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深深插入男人身上,留下一個個血洞,直到男人面目全非,狹小的屋子裡血流成河,像被血塗刷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