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垂眸,沉默半晌,終於說道:「陸行風也和你說過一樣的話。」
「而我最恨這句話!」
星河蹲下身,一手抵住陸霜白的咽喉縮緊,面容猙獰:「他說,若不是我們插手,那些孩子便不會得到這麼不堪的下場。」
星河盯著陸霜白的雙眼,眼中的偏執和痛楚幾乎要溢出眼眶,他啞聲道:「可救人一命有什麼錯呢?她一直心軟善良,所求的,不過是孩子們能活著罷了。」
隨著手掌間力量的增強,強烈的窒息感讓陸霜白無法開口說話。星河慢慢低頭靠近他,極近的距離,陸霜白竟看到了其中一閃而過的,對於邪妖來說極其罕見的愛意,正當陸霜白起疑時,星河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他道:「陸行風讓我學會放手,可是憑什麼?憑什麼要讓失去重要之物的人放手呢?為什麼要讓受害者吞下委屈和不甘?明明都是那些加害者的錯!是老天爺的錯,是這世間不公平規則的錯!」
「若不將苦楚施加於我,我又何必做盡壞事?即使是執念又如何,我甘之若飴!」
陸霜白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滿目猙獰下是一雙哀痛的眼眸,充滿苦楚與無助,偏執與瘋狂,不顧一切也要完成想做的事,這讓陸霜白想起了曾經的自己,即便耳邊都是苦口婆心的勸阻,依然冥頑不靈。
他想,雙手沾滿血腥的少年,不過也只是個愛而不得的可憐人罷了。
恰恰是這難得外泄的情緒,讓陸霜白有機可乘,他掏出藏在背後許久的符文,以一個極快的速度貼在星河後背,下一秒,劇痛如雷電般迅猛強烈貫穿星河全身,同時讓他的四肢無法動彈。
這是定身符,卻不似一般的定身符。
源源不斷的,微弱的電流從符紙處蔓延到四肢,使其麻痹發麻,一旦試圖掙脫,電流便會增強,霸道得很,和酷刑無異。
陸霜白從星河手中掙脫,倒地的瞬間牽扯到了五臟六腑的傷口,接連不斷的咳嗽聲中竟嗆出一口血沫,只怕是已經傷到了內臟。
陸霜白暈暈乎乎地想,完蛋,今天真的得去見太奶了。
這張定身符有效時間十五分鐘,等十五分鐘過後宿淮要是還不來救他,他就等死後再去第三外交部要工資,至少得把這個月工資換算成紙錢燒給他。
陸霜白擺爛癱著,想了想不解氣地踹了星河一腳,年紀輕輕英年早逝不是他計劃好的人生結局。
這重重的一腳被符紙判定為自主掙扎,強大的威力瞬間浸透四肢百骸,慘叫聲響徹天際。
「啊————陸霜白你有種!!!」
要是周圍有人,定會看到兩具血淋淋的屍體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周圍的建築沒一處完好,場面簡直血腥又慘烈,加上這聲慘叫,不亞於靈異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