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截手臂逐漸化成炭黑狀不明物,表面呈現爆裂的紋路,然而怪異的是,在斷臂處依稀可以辨別出由血肉和樹木混雜交織在一起的離奇模樣,黑血像是從中被擠出來的膿,散發著濃郁腥臭,像是在高溫下放了很久的狗血味。
「嗬……嗬……」
這具焦黑的屍體突然一個挺身站起,木夕動作僵硬地扒下燒成塊狀的皮膚碎塊,露出血肉模糊的身軀。
她毫不在意舔舐著斷臂,一邊緩慢轉動眼珠子,從一開始的生澀到協調的靈活,而至始至終,她的眼神一直死盯著陸霜白和宿淮離開的方向,殺氣逼人。
她腳尖碾著斷臂,由輕到重,直到變成一團黑色粉末,她淡淡道:「這具身體……還是不行……」
濃郁的、深沉的黑氣漸漸從她腳底凝聚浮起,其中摻雜著幾縷紫氣若隱若現,親昵地纏繞著她,黑氣所到之處她的皮膚恢復了往日的白皙光滑,不見一絲傷痕,覆蓋著她未著寸縷的身體。
若不是斷臂依舊,她像是從未受過傷一般。
「找。」
一聲令下,具有人類雛形模樣的傀儡紛紛出現在枝頭,往兩人消失的方向飛奔而去。
木夕不緊不慢地跟上。
躺在地上沒有受到波及,被完全遺忘的采枝:「……」
有好心人來救救她嗎?
……
陸霜白扶著宿淮,兩人踉蹌地穿梭在森林中,再一次看到熟悉的場景後,陸霜白確定這座山不對勁。
如果他沒有記錯,他們已經是第三次路過眼前這棵杉樹。
陸霜白剛想往沒走過的路走去,宿淮氣若遊絲地阻止:「有陣法……」說著,他吐出一口黑血。
陸霜白著急道:「你別說話。」
環顧四周,白霧不知從何而來,短短一分鐘的時間內霧氣越來越濃,別說辨認方向了,他連腳下的路也看不清。
如今他身上的符文一張不剩,如果被木夕找到,宿淮必死無疑。
可是繼續站在原地,也會被找到。
陸霜白咬緊牙關,更加摟住宿淮:「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你們在哪兒呀?」
「出來吧。」
聽到木夕的聲音,陸霜白心跳加劇,她果然沒死。
情急之下,陸霜白一把背起宿淮,往反方向快步離開。
許是聽到了他心中的祈禱,這一次,陸霜白看到了一座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