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飛濺,一截血淋淋的手臂掉落在地。
拉開距離,陸霜白持劍的手一震,抖落劍上的血。
他眼中冷意深邃,靜靜望著眼前的人。
剛才他那一劍,看似攻擊要害,實際直指面具,千鈞一髮之時,對方以手相擋,竟不惜舍下這半截手臂。
他的面具毫髮無損。
「你是誰?」他神色不見一開始的隱隱震怒,冷冷問道,「為何傷我?」
這兩個問題聽起來愚蠢又可笑,他怎麼可能回答他呢?
可下一秒,他恍然大悟,這才感覺到後背早已冷汗津津。
短短半個時辰,他們僅見了一面,他便看出他不是魔族的左護法,竟還確定他就是傷他之人。
陸霜白的提問是為了應證他的猜測,不是為了得到他的回答。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哪裡露餡了?
魔族左護法,擅用火,一柄軟劍從不離身,他用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來自左護法的功法和習慣。他偽裝的天衣無縫,即使是最熟悉他的右護法,也是在五日前才發現這個秘密。
面具下的人,微眯雙眼,眼中有警惕,也有欣賞。
不愧是六界人人稱之贊之的太子殿下!
狂風呼嘯,雷聲轟鳴,他開懷大笑起來,目光卻如蛇般,貪婪地盯著陸霜白。
陸霜白面色冷沉,眼中無悲無喜,因為受傷而泛白的瞳孔里沒有對他的任何情緒,像是在看一隻無關緊要的螞蟻。
他沒有把他當作是一個威脅!
是的,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從不將他放在眼裡,從始至終,俯瞰著朝他叩拜的群臣。
他只在乎他在乎的人。
可究竟怎麼做,才能做一個被他在乎的人?
他將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放入口中,吹出一段悠長怪異的口哨聲,隨著這道古怪的音調,天空愈加黑沉,天地似乎要傾倒,風雨欲來。
穿戴者天族盔甲的士兵從禹城四面八方聚集,是那群聽命於玉青女帝而失蹤的士兵!
仔細一看,他們面目全非,和地牢中的人一樣,只不過這種變異程度更加成熟。一些四肢獸化,一些人的後背尖銳的巨刺高高凸起,刺穿了堅硬的衣物,成了不人不獸的怪物,唯一的共同點是完全獸化的瞳孔。
與此同時,腳下人群傳來騷動,無數被解救出的魔族人都朝著地牢外逃跑。
那些不同程度異化的魔族人翻身而起,一口咬在族人的脖頸間,如魔獸般的咬合力,生生撕下對方的血肉和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