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只想待在原地。
哥哥不在了,為什麼他還要活著?
感知到身體變化,他舉起雙手不解地看著,起身走入洗手間,鏡中,他脖子後的封印消失了。
「喲,醒了?」
胡鍾玲倚靠在門框上,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命令宿淮坐下,開始講述這幾日發生的事。
三天前,胡鍾玲解開魔界大門封印,帶著心跳微弱的宿淮直奔出口。
沒想到後山一片狼藉,她的狐崽們重傷一片。
也不知道靳默做了什麼事,木夕實力大漲,僅憑她一人,運用傀儡,殺人於無形。
看起來是在泄憤,拿她的護崽們出氣呢。
見胡鍾玲等人出來,靳默帶著木夕,眨眼間便消失在大家眼前。
「除此之外,我們還有一個意外發現,你在找的血棺就在後山,我帶你去看看吧。」
宿淮沉默地聽著,穿好衣服離開病房,胡鍾玲慢悠悠跟上。
專門為妖打造的醫院內,很多受傷的小妖化為原形躺在病床上,對妖來說,這樣更舒服,也更好恢復。
沈錢錢忙得樂不思蜀,在頭上綁了一個計時器,按秒算錢。
胡鍾玲看他這錢奴樣,牙都咬碎了一半。
樹妖一族妙手回春,醫德高尚,怎麼出了沈錢錢這個掉進錢眼裡的玩意兒?
現在的小輩真是越來越不像話,在她胡阿婆面前,居然還敢提錢?
胡鍾玲挽起袖子,上前一把扯住沈淺淺耳朵,「溫柔」教育著。
宿淮淡淡一瞥,徑直略過他們,他也不知道應該走去哪裡,只是隨便走著,忽然聽到有人開心喊道:「陸醫生,這邊這邊,求摸摸!」
他腳步明顯一滯,半晌,才側頭看去。
一隻只純白的狐崽往陸霜白身上撲去,身上很快掛滿了白色毛球,陸霜白一點不介意,反而帶著笑意一個個揉捏後頸,沉浸在毛茸茸中。
這幾日陸霜白看大家忙得人仰馬翻,救狐狸似乎也在自己的專業範圍內,於是搭了把手,名聲大噪。
短短三日,妖界瘋傳,陸醫生人帥心善,接骨包紮溫柔得令狐感覺不到疼痛,飄飄欲仙,忘乎所以,更重要的是陸醫生身上還有一股特別特別好聞的味道,只想每天蹭蹭摸摸,最好還能舔一舔。
許是宿淮審視的目光太過明顯,狐狸們紛紛脖子一涼,見冷麵閻王來了,也顧不上香香的陸醫生,鑽進被窩裡裝死。
對上宿淮的視線,陸霜白不免有點心虛。
這人該不會想滅他口吧?
而宿淮……
看不清宿淮在想什麼,只有抖動的睫毛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安與惶恐。
胡鍾玲躲在醫護台後,掏出古董放大鏡,發出怪笑:「桀桀桀——」
陳楚非咬著吸管,學她蹲著:「胡婆婆,您在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