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聲都停下了,直白詭異的視線死死盯著四人,像是終於找到了獵物,從其身上傳遞出迫不及待的激動與興奮。
一顆眼珠子滾落到陸霜白的腳邊,黑色眼眸對上他的視線,玻璃質感的乾淨眼眸落下眼珠主人生前看到的最後一幕的恐懼。
「這、這是什麼東西……」灼光喉頭微動,不由往後退了一步,「這個怪物是怎麼被造出來的……」
怪物身上傳出的怨氣不可小覷,怨氣太多,連這幅龐大的身軀也無法承載,這才有了半空中的鬼面。
無法想像他們生前受到了什麼樣的折磨,才產生如此強烈的怨氣。
沒有人能回答灼光的疑問,製造這種怪物本來就是違背道德常理的事,一個正常人怎麼會想出這樣慘無人道的方法?
靳默顯然已經瘋了。
「桀桀桀——」
它開始發出怪笑,數百人齊聲的笑讓人心裡發毛,這種笑更像是痛苦和哀鳴,只有抓到獵物虐殺得到快樂,才能緩解憤然與悲傷。
兩方對視下,空氣沉寂下來,氣氛如緊繃的弦,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引起動盪。
巨怪突然疾跑起來,兩手大張,又猝然用力合攏,試圖將四人攏入掌心一齊拍碎,可它顯然低估了四人的速度,攤開掌心,只看到自己血淋淋的手掌。
它的力氣很大,合攏的瞬間掌中的頭顱們皆大張嘴巴,毫不留情地啃噬著,導致他們的牙縫裡卡滿了血肉,碎肉紛紛落地。
掌心部分昂聲嚎叫著,痛不欲生,卻又因滿足了嗜血的欲望,滿意地舔舐著嘴角。
這隻怪物不分敵我,竟自相魚肉。
其餘肢體部分反應慢一拍,像是應和似的,發出一片唏噓聲。
宿淮帶著陸霜白往一旁撤離,懷中的人莫名軟癱在自己懷裡,從鼻孔流出鮮紅的血:「怎麼回事!」
「他在裡面……」陸霜白虛弱解釋,「靳默轉移了我的一部分元神與他融為一體。」
宿淮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凝滯,他環抱著陸霜白的手臂縮緊,又止不住手抖:「他竟敢……」
靳默用這些人作為自己本體的盾牌,這是一件顯然違背天道的事,定降天雷。但其中哪怕有一絲陸霜白的元神,天道即便發現他的本體,也無可奈何,所以天空異動,靈雷遲遲不下,是不能下。
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把陸霜白架在火架上烤。要麼自損元神,讓天道處理靳默,要麼先殺了這頭怪物再殺了靳默,保全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