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收拾著醫療器材,忍不住回頭看了顧星隕一眼,問:「你,最近還有像上次一樣犯頭痛嗎?」
「頭痛?」
顧星隕回了神,想了想:「那倒沒有。」
黎錦點點頭,「那就挺好的,最近還是注意多臥床休息,不要做太劇烈的運動,哦,還有,飲食上,別吃得太過辛辣……」
「黎醫生。」
忽然,顧星隕打斷了他,他抿了抿唇,神色複雜地看向黎錦,主動問道:「醫生,如果一個人……失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記憶,那……還有恢復的可能性嗎?」
黎錦手上的動作一頓。
回過頭,看顧星隕,「為什麼這樣問?」
面對黎錦的注視,顧星隕垂下頭,低聲道:「沒什麼,只不過今天看了部電影,裡面的主角忘掉了好幾年的記憶,找不回來,好慘的。」
黎錦一時說不出話。
過了一會兒,才放好器材,走到顧星隕床邊,緩緩道:「大腦這個東西呢,是人類目前為止都沒辦法完全解密的一部精密儀器,失憶了,能不能找回來,要多久才找的回來,都要看老天爺。」
說完,就拍了拍顧星隕的肩膀,「你別想太多,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黎錦剛轉身,顧星隕就又叫住了他:「黎醫生!」
還不待黎錦有所反應,他在黎錦背後問:「裴凜山。」頓了頓,「是個怎樣的人?」
裴凜山是個怎樣的人?
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黎錦面對這個問題,都哽住好幾秒。
該怎麼評價他?黎錦不知道。
黎錦只記得,小時候,裴凜山就不太合主流,是大院裡最離經叛道的那個小孩,總是帶著他們一群小孩兒到處胡鬧。
不按時回家、在外面逗弄流浪貓狗而弄得一身髒污、用蟲子惡作劇去嚇唬院裡的其他刺頭……等等等等,被抓了很多次,也被打了很多次,但裴凜山就是不聽話,用裴伯父的話說,那叫天生反骨,治不了。
最過分的一次,是中考前夕。
裴凜山帶著他們因中考而壓抑許久想發泄一番的幾個好朋友,偷偷買了不用實名制的大巴車票去了雲南。
只是沒想到,他們幾個在家裡嬌貴慣了的少爺,都不是什麼會節儉的孩子,在外胡吃海喝幾頓就花了個精光,幾個沒半大的小孩沒辦法,只能晚上睡公園白天躺網吧,吃的是泡麵喝的是免費供應的白開水,後來還是被夜巡的花園保安從長椅上撿到並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