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隕的腿不再晃,反而定住了,閒閒抵著木地板研磨,說:「裴凜山。」
「嗯?」
「你今天說,我們依然是合法伴侶,是什麼意思?」
裴凜山的神情一凜,但他將這種情緒藏的很好,不動聲色道:「就是我們根本沒有離婚,你和我,依然是法律承認的伴侶關係。」
顧星隕這才緩緩抬頭去看坐在一旁的男人。
從一開始的陌生、隔閡,到後來的強勢、溫柔,男人就像一張大網,自他醒後,就將他徹底罩住,不管事情如何變化,這個男人在他面前,始終成熟強大,且胸有成竹。
他仿佛吃定了自己。
爾後,在那些被酒精催生的曖昧畫面里,他得以窺見男人的真心,亦發現了自己某部分的過去,他也曾有過迷惘,有過眷戀,然而,事實擺在眼前——
顧星隕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兩張摺疊好的紙,問:「那這個是什麼?」
裴凜山一震,下意識就想伸手奪過來。
顧星隕往後一退,將紙舉得更高,「你別動。」
裴凜山就真的不敢動了,他的表情變得凝重,還帶著幾分焦躁:「星隕,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個的?這張紙沒有用,沒有進行公證,即便簽了字,這也不過是一張廢紙。」
「可是簽字是真的,雙方都已經簽字,我們,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
顧星隕想起下午,他真的是一個不經意間撇見書桌底下的保險柜,當他鬼迷心竅了吧,沒由來的就對那箱子伸了手。
甚至下意識的,仿佛被潛意識支配,他輕而易舉地用自己的生日解開了保險箱的鎖。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明明,這是裴凜山的房子裴凜山的書房,可暗地裡,卻有個惡魔小人對他說,你也是這個房子的主人,對這裡的一切都有支配權。
他是做了卑劣小人,打開了裴凜山的保險柜,可裡面什麼都沒有放,只有2張輕飄飄的薄紙。
顧星隕拿出來,上面明晃晃五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而這份協議的最後一頁,則龍飛鳳舞地簽著他和裴凜山的名字。
顧星隕知道自己不再是那個二十來歲還可以胡鬧肆意的年紀,也知道潛意識裡,也許他是喜歡裴凜山的,可他到底也不是那個七年後足以強大到成為顧氏董事長的顧星隕,發生了什麼,他不清楚,他只能選擇聽從過去的自己。
顧星隕說:「看來,針對離婚這件事,過去的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