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顧星隕吸了吸鼻子,「好像是。」
說完他低低笑了一下:「不過沒什麼關係,很快就會好的。」
裴凜山也跟著笑。
他一個人坐在書房裡,任由沒關緊的門窗將夜風灌進來,眼睛盯著電腦屏幕上地圖線路,說:「照顧好自己。」
明明他們昨天還親密地相擁在一張床上,今天就已經分隔在城市的兩端。
只是電話久久沒有掛,裴凜山細細問過顧星隕今天吃了什麼,又去過哪裡,見過什麼人,和徐承英的相處是否愉快,連著絮絮叨叨至深夜,誰也沒說要掛,只是自然的,一邊做著手上的事,一邊溫柔地同電話里的對方講話。
後來裴凜山甚至在語音里陪著顧星隕放水洗漱,在顧星隕即將在舒適的熱水裡睡過去時,在耳機里沉沉地叫他的名字。
「星隕,星隕……顧星隕。」
後來的這一聲聲也就真的跟著入了夢。
或許是疲倦,或者是因為真的感冒了,顧星隕睡得很早。
他夢見穿著襯衫西服的裴凜山——衣冠楚楚,年輕的眉眼間滿是朝氣,追著他一聲聲叫:「顧星隕,顧星隕!」
然而他頭也不回,倉皇逃跑,兩隻腿邁得飛快。
直到在教學樓的一處轉角,他終於被人從身後拽住了手臂。
他回頭,熱烈的陽光正好從窗戶的縫隙間漏進來,年輕男人的眉眼在光的倒影里纖毫畢現,生動英俊得不可思議。
他走了神,男人卻已經將他摁在教學樓的牆壁上。
氣喘吁吁:「你跑什麼?」
他回神,頂嘴,「你追什麼?」
男人一下就氣笑了,「你不跑我能追?」
他也不甘示弱:「你不追我能跑?」
說完,便用力將自己的手抽出來,「裴凜山,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有病?」
裴凜山揚了眉,「顧少爺,想請你吃個飯,就是我有病?」
「我說了我不吃。」
他沒好氣,目光看向別處,嘟囔著嘴:「我跟你說啊,你快放開我,我要回家休息了,下午還有課呢。」
裴凜山的目光卻陡然專注起來,牢牢盯著某一處,說:「我請你去吃頓好的,再送你回學校上課。」
他一下急了,收回目光抬頭看向裴凜山,怒道:「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說著,抿緊了唇,「我說了,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