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過去淪落到那個喪家之犬的模樣,難道不是拜他們裴家所賜?
想到這,他露出一個苦笑,要不是他找的人是裴凜山,他還真的不知道,當初他下跪去求的某位人物,竟然就是裴凜山的父親,而案情查到最後他才驚覺,這不過是裴家的一場博弈,而他們顧家,則成了這場博弈里的炮灰棋子。
害死他父母的兇手,裴家也算其中之一。
真可笑啊,他竟然委身到兇手身上,還差點淪陷其中。
而他們裴家那個眼高於頂、沒半點涵養的山野村婦也敢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甚至跑到公司來用最下流的詞罵他,字字句句都是都是他配不上裴家。
對,他是配不上,可是他不快活,又憑什麼讓裴家快活?
你們不是想讓裴凜山聯姻嗎,他就纏著裴凜山,反正都罵他不要臉了,那他就不要臉一回,誰也別想好過。
再後來,他一次又一次攪黃了裴家的聯姻,甚至不客氣地將桌上的咖啡潑到正相親的裴凜山臉上。
某權貴家裡的大小姐捂著嘴發出尖叫聲,而他速戰速決,潑完就走,半分沒有留戀的姿態。
晚上裴凜山回家,卻沒有他想像中的生氣憤怒,反而溫柔繾綣,趁他刷牙的功夫從背後擁了上來。
「星隕。」
裴凜山在他的頸邊低語,炙熱的吻一下一下落在皮膚上。
他沒忍住抖了抖,就聽到裴凜山說:「跟我回家吧,好嗎?」
他最終鬼迷心竅地陪他回了家,然後被人拉著掉下了泳池。
誰也看不見他,誰也不會來救他。
他甚至都沒有過多掙扎,在最初的恐懼和痙攣之後,他沒有任何求生欲望地任由自己沉到了水底。
他以為他會死。
或許等他死了,他才剛剛打理好的顧氏又會分崩離析,不過顧雲成已經廢了,只要他一死,他藏在暗地裡的那些人會立刻去療養院了結他這位二叔的生命。
只要顧氏沒落到顧雲成的手裡,他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縱使父母的心血會毀於一旦,但是人死如燈滅,他不想管,也不願管了。
他太累了。
累到每日每夜睡不著,除非與裴凜山滾在一處鬧得精疲力竭,才能偶爾有個好眠。
——「顧星隕!」
暈過去之前,他聽見常寧焦急地叫他的名字。
他沒有死成。
但是因為這件事,他開始決定學習游泳。
他花了一個星期,幾乎是用自虐的方式讓自己徹底適應了水,又迅速地學會了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