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光線昏暗,窗外投射進來的冷光隨著車子的前行而不斷變化,顧星隕那張漂亮到令人心悸的臉因此而時隱時現,裴凜山瞥見青年嘴角勾起的弧度,沒忍住,湊過去親了親,「好,我不打他的主意。」
「反正顧氏的董事長是我的,我打他的主意幹什麼?」
前排徹底閉麥:「……」
顧星隕說:「你還要不要臉了?」
「喜歡你就是不要臉?」
「……前面還有人坐著。」
「他們坐著就坐著,我不能因為他們坐在前面就不親你。」
「……」
顧星隕被這人沒臉沒皮的話語氣得一滯,臉轉到一邊,目光卻在觸及車外的後視鏡時,動作一頓。
剛剛被這男人用手掌熨燙得溫暖的血液一下子涼掉,顧星隕回看裴凜山一眼。
他開門見山道:「我問你,梁景陽,和你什麼關係?」
……
到下車的時候,兩個人之間得氣氛就變得很不好了。
顧星隕似乎是氣得直接將車門一甩就酒店裡走,車門被這一下關得震天響,前排的秘書面面相覷,下一秒裴凜山也打開車門追出去,可他才剛剛抓住顧星隕的手,立刻被這人甩開。
「星隕,你又生我的氣。」
裴凜山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似乎顧星隕的無理取鬧令他煩躁,「我說了,我和他沒關係,你總是要我解釋解釋,可是到頭來你又不聽。」
顧星隕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星隕。」
裴凜山緩了緩情緒,拉長了音調叫他,「你不能因為我的過去,就對現在的我發脾氣,那都是過去式。」
「他現在不是回來找你了麼?你們依然可以是現在式。」
「顧星隕!」裴凜山頭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你能不能別這樣不講道理?」
「我不講道理?」
顧星隕瞬間氣笑了,連連點頭:「好,我不講道理,我走,行了吧。」
說完,顧星隕甩頭離去,裴凜山跟了幾步,「星隕……」
「別跟著我!」
「你不是想問我這次為什麼來白露城嗎?」
顧星隕的腳步一頓,回頭,臉上的慍怒在那一秒內被疑惑替代,但很快,他又別過臉,「關我什麼事?」
裴凜山站在原地,喉結滾了滾,才啞著嗓子說:「明天是我母親的忌日。」
顧星隕尚來不及驚訝,就見這男人用悲涼的眼神看向他:「你來嗎?」
顧星隕的餘光瞥向酒店門外的一角。
黑色的風衣角如同觸角一般,在黑夜裡發出不動聲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