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裴凜山的聲音喑啞,是極度忍耐之下的音色。
顧星隕說:「我說,你親我,我嫌髒。」
不知過了多久。
徹底凝固的這一方空間裡,突兀響起笑聲。
——裴凜山笑了,是那種與以往溫柔截然不同的一種笑意,他笑著,眼睛裡卻一片森然的寒意,他笑得低了頭,好聽的音色隨胸腔震鳴而發出,低低的,令人無端感覺到冷意。
笑完,他抬頭,一張本就容易讓人覺得凶的臉變得面無表情。
「顧星隕。」
他說:「如你所願。」
說完,裴凜山回身,握住沙發邊上的行李箱拉杆,帶著自己的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顧氏總部大樓董事長辦公室。
而此時,不過一條馬路相隔。
秦洵端坐在裝修奢華的酒店套房裡,作為武打演員出身,他對外形象一向硬朗鐵血,無論在任何場合,坐或者站都是身板挺直,十分規矩,姿態像極了軍人。
「秦哥,外面風越來越大,無人機快不行了。」
除了他之外,這房裡還有好幾個人,其中一個拿著手柄站在窗邊操作,一臉擔憂地回頭對秦洵道:「要不收了吧?」
秦洵饒有興致的目光正落在自己桌前的電腦屏幕上,看見那個幾乎忍下一身暴戾、飽含怒氣的男人徹底消失在畫面里,這才勾了勾唇角,回答道:「行了,無人機收回來吧。」
那人自然應好,動作十分嫻熟地操縱著機器,不過幾分鐘,無人機在風中顫顫巍巍地飛回來,出現在酒店敞開的窗戶外,發出細微的嗡鳴聲。
另外幾個處理設備的也跟著站了起來,只等無人機到手,他們分工明確、動作迅速,十分麻利地拆下綁在無人機上面的攝像頭和收音器,轉而遞給了秦洵。
秦洵低頭,把玩著手裡的小玩意,想了想,吩咐道:「下次不必帶收音器了,沒什麼用。」
說完,他回頭,看向那個一身懶骨頭、此刻正徹底癱在沙發里的人,愉悅地笑了笑:「怎麼樣,小遠,這一場戲你看得還痛快嗎?」
因為是白天,酒店房間並未開燈。
但窗外天色陰鬱,房裡連帶著光線昏暗。江遠道赤著腳窩在沙發里,聽到秦洵說的話,他的眼神微微閃爍,側頭看向另一邊,低聲道:「畫面還是不夠清晰。」
秦洵心情很好,聞言低低笑出聲:「小遠,我已經盡力了。」
說著,秦洵將設備都放在桌上,站起來朝他走過去。
江遠道的臉很軟,他的指腹帶著繭,用力地撫摸著江遠道的臉頰。
觸感粗糲,江遠道低頭,微微蹭了蹭秦洵的手掌,像討好主人的貓咪一般,「秦哥,你說……我們現在做得這樣明目張胆,他們,真的不會發現嗎?」
江遠道的示好和服軟一向難得,秦洵有些意動,喉結滾了滾,嗓音都沙啞起來:「你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