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應生看他一個人,有些欲言又止,但現場音樂聲過大,他也不想扯著嗓子說話,便一點頭,很快離去。
酒很快上來,有其他桌的客人看他一個人,拿著酒杯過來要他過去一起喝,顧星隕受現場熱情氣氛驅使,沒有拒絕,同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擠坐一塊,隨台上的音樂一起高聲歌唱,興致到了便共同舉杯。
樂隊唱到凌晨,主唱已經聲音嘶啞,卻還興致高昂,在台上與眾人互動。
唱到最後,整個樂隊放下手中樂器,拿起酒杯,對著台下高聲喊道:「祝夢想,祝明天!」
台下群眾跟著舉杯,大聲回應:「祝夢想!祝明天!」
到了這裡,樂隊演唱才算徹底結束。
有接著在酒吧里繼續喝的,也有顧星隕這種,已經喝得搖搖欲墜,扶著酒吧桌椅一步步踉蹌著離去的。
今晚顧星隕著實喝了不少,他這一輩子也沒經歷過這種場面,一晚上都跟隨音樂放縱,嬉笑嘶吼,所有的感官情緒被無限放大,酒如同水一般往肚子裡灌。
喝到最後,他的步子變得輕飄飄,宛如踩在雲端,卻還記得要回民宿。
侍應生貌似對他還有印象,看他醉醺醺,上前扶他,說要不要給他叫個代駕。
顧星隕費力地辨認了一下眼前人,點頭,說:「好。」
他被侍應生攙扶上車,幾步之遙,酒吧門外站著個高大男人,隱匿在黑夜中,唯有一雙眼眸深沉如水,卻又發著鋥亮的光。
男人親眼看著顧星隕被扶進車裡,一個瘦小的男人趕來坐進駕駛室,車子很快發動,他立在原地站了半晌,又慢慢從夜色中退去。
凌晨的古鎮尤為靜謐。
離了酒吧那條街,所有的人聲被徹底甩在身後,家家戶戶緊閉房門,唯有路燈亮著,和月色交纏發出溫柔的光。
顧星隕坐在車子後排,手臂搭在眼睛上,安安靜靜,半分動靜也無。
駕駛室司機頻頻看向後視鏡,和他再次確認民宿地址,一遍遍叫「先生」,可是顧星隕好似醉死了,並不回應。
眼看就快要到民宿了,還剩下不到2公里的路程,司機的手機卻忽然響起來。
他接了,聽到對面焦急的聲音,立刻剎車停下。
「先生!先生!」
顧不了那麼多了,司機下車,來到後排將顧星隕搖醒。「實在對不住,我老婆現在在醫院難產,聽我媽說快不行了,你這單我也不賺了,就剩一點路,先生你自己開回去吧。」
說完,也不管顧星隕反應,立刻從車子後備箱取出自己的小電動車,疾馳離去。
車廂門大敞,冷風灌進來,顧星隕被吹得頭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