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氣場看起來太過冷冽了,不像來喝酒玩樂的,倒更像是來做什麼學術研究。
因此盛晏並沒急於過去,而是先去了洗手間,回卡座路上才特意選了從男生身邊經過的路。
其實盛晏自己都還沒想好要如何邁出第一步,哪知天上就掉下來個契機。
所謂天賜良機,盛晏當然不會放過。
可他話音落下,卻依然沒有等到面前人的回應——
男生坐在高腳凳上,略微仰頭望過來,黢黑眼眸在光亮暈染下,顯出些微迷濛的怔忡。
與輪廓深邃的眉眼交織出有趣的反差。
盛晏唇角微不可察又揚起了一點點弧度。
或許是看自己一連兩句話都沒有得到回應,男生旁邊的同學忍不住輕輕拍了下男生肩膀,小聲提醒了句什麼。
隨後,那同學還轉頭過來,朝盛晏歉意笑了笑,有些尷尬道:「他…他平時不這樣。」
盛晏就又笑了起來,笑意浸透眼底。
他做出一副格外善解人意的模樣:「沒關係,我理解的。」
他確實理解——
畢竟多年以來,盛晏很清楚自己這張臉能夠帶來的衝擊力。
顧執奕終於回了神,意識到自己剛剛竟然看一個陌生人看愣了神,且還真的出現了自己才鄙夷過的那一系列生理反應…
顧執奕就忍不住蹙眉。
但好在表面上終於理智重新上線了——
「抱歉,」顧執奕終於開口,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嗓音莫名發啞,「剛走神了,你說什麼?」
「沒關係,」盛晏就又彎了彎眼,目光從始至終都沒從顧執奕臉上移開,他將之前說過的話又重複一遍,「我說謝謝你,剛多虧了你坐在這裡我才沒摔倒,以表感謝,請你喝一杯?」
其實是個人都能聽出來這所謂的感謝有多牽強,但無所謂,這不過是個由頭而已。
重要的是「喝一杯」。
講最後半句時,盛晏尾音微微揚起來,輕飄飄的,卻又像帶著小鉤子。
顧執奕薄唇抿了起來。
「不…」一貫的理性讓他出口拒絕。
可才堪堪講了一個字,面前人竟就忽然靠近過來——
「嗯?我的卡座就在那邊,很近的。」
邊這麼講,盛晏邊抬手朝卡座的方向一指,極其自然藉由這個動作向前略微傾身,拉近了兩人之間距離。
他靠得太近,近到有那麼一個極其短暫的瞬間,甚至讓顧執奕以為,他的唇瓣已經貼上了自己的耳廓。
可很快便意識到那不過只是溫熱呼吸噴灑而來,所引起的錯覺罷了。
像羽毛輕輕掃在耳廓,掃得顧執奕耳朵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