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意將語氣磨得又輕又緩,每個字音還都咬得略顯含混,好似對情人的呢喃。
在此種情景之下,輕易撥動曖昧的弦。
又因為靠得太近,講話時溫熱氣息都悉數噴灑在顧執奕耳廓。
惹得顧執奕耳朵連帶半邊側臉與脖頸,都泛起了酥而麻的癢意。
顧執奕在頭腦發昏間下意識點頭,他當然不會忘記,那晚盛晏婉轉嗓音有多好聽。
卻不想猝不及防,力道微重——
盛晏似提醒又似懲戒:「說話,別只點頭。」
顧執奕只好啞聲開口:「想,想聽…」
可盛晏竟依然不肯放過他,又輕笑起來:「想聽什麼?不說完整哥哥怎麼幫你?」
他刻意以「哥哥」自稱,語氣里卻又是明顯的逗弄,動作更如此。
顧執奕幾近停轉的大腦都能分辨得出,盛晏就是故意的。
故意逗他,故意不想給他痛快。
可此時此刻,他卻根本無法拒絕盛晏的壞心眼,只能順從——
「想聽哥哥的聲音…」本心裡的渴望終於壓過了一貫的羞恥心,顧執奕閉了閉眼,終於講出完整一句,「哥哥…給我聽,可以嗎?」
遇到盛晏之前,顧執奕絕對想不到,自己竟真的能講出這種話…
只是話音落下,顧執奕還是難免因這份羞恥而紅了耳根。
與他此時那張眉心深蹙的俊臉,形成鮮明反差。
盛晏很是滿意,終於大發慈悲般滿足了顧執奕的請求——
在他耳邊,薄唇微啟。
氣流鑽進顧執奕的耳窩,又在頃刻之間,直直燙進他的心底。
顧執奕不自覺閉起了眼…
……
在某個極度的恍惚之間,顧執奕甚至生出了一種自己正在占有盛晏的錯覺…
不然這人又為什麼能發出這一聲聲不輸那晚的,分外婉轉而又旖旎的聲音?
可等顧執奕再睜開眼時,對上的卻依然是盛晏衣裝整齊,一絲不苟的模樣。
甚至連霧藍色西裝的紐扣都沒有散開一顆。
顧執奕在這個瞬間莫名就被激出了一股無名火氣,亦或更準確來說,是刻在雄性基因里的勝負欲——
想要拉面前人與自己同墜。
可還不等他有所動作,耳邊就又響起了盛晏調笑嗓音:「好聽嗎?喜歡嗎?」
顧執奕薄唇緊抿,只好再次遵從本心點頭。
可下一秒,就又被略施懲罰。
「我剛剛說過,」盛晏嗓音還是輕的,語氣里卻染上兩分上位者般的警告意味,「說話,別只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