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執奕呼吸都被惹得緊促起來。
他垂眸定定注視盛晏,眼神中的滾燙熱意近乎化作實質,要將盛晏燒化。
半晌,才薄唇微張吐出一個字:「射。」
話落,便收回視線暫時不再看盛晏,最後一次搭箭,調整姿勢。
意料之內的答案,盛晏無聲彎了彎唇——
顧執奕身上確實有種不太為成熟男人理解,卻又極富吸引力的執拗。
盛晏這次沒有再壞心眼乾擾顧執奕,顧執奕自己也很爭氣,發揮極好,再次正中靶心。
但依然不能改變他已經輸了的事實。
顧執奕放下弓弦之後,竟依然沒有看盛晏,大步就要往門口走。
盛晏微愣一瞬便叫住他:「你做什麼去?生我氣了?」
顧執奕頓住腳步回身,言簡意賅吐出三個字:「洗手間。」
頓了一下,語氣又更垂落兩分:「沒生氣,只是哥哥不想讓我贏,那我只能自己解決了。」
其實以他和盛晏之間的體型體力差異,他完全擁有強行將盛晏侵占的能力。
但顧執奕的底線並不允許自己這麼做。
另一方面,大抵也是還心懷些微希冀——
再示弱一次,盛晏會不會心軟?
盛晏確實心軟了。
他的本意只是逗小狗而已,並不是真的不願做什麼。
但前一天顧執奕弄得太狠,盛晏想稍微讓自己休息一天也是真的。
只是後者暫時沒必要讓顧執奕知道。
可現在,看著眼前人好大一隻垂手站在門口,分明忍得眼角都要泛起猩紅了,卻偏要講出這樣可憐巴巴的話。
盛晏忽然抬手,輕輕一點顧執奕鼻尖,轉而道:「再給你次機會,求我一下,我就用手幫你。」
講出這句的時候,盛晏本以為顧執奕會毫不猶豫說出「求哥哥幫我」這樣的話。
可顧執奕眼眸亮了一瞬又暗下去,最後他竟還是搖頭拒絕了:「算了,我願賭服輸。」
盛晏怔然。
他不知顧執奕究竟是真的秩序感太強,還是…
「寧願自己解決,也不想求我一下?」盛晏忍不住問。
可顧執奕卻再次搖了搖頭。
」不是,」他語氣誠懇解釋道,「只是哥哥今天都射了好久箭了,手會酸,不想再讓哥哥手更酸了。」
眼下這種箭在弦上忍了好久的時刻,顧執奕竟然還能想到這個…
簡直出乎意料的體貼。
盛晏再次怔住,心尖莫名湧起些微很溫軟的感覺。
他忍不住輕嘆一聲:「小顧,你好像有些犯規了哦。」
盛晏這句話講得很輕,近乎低喃,顧執奕沒聽清,下意識追問一句:「嗯?」
可盛晏卻沒有再重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