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盛晏沖完澡出來,顧執奕已經把外面都打理乾淨。
且衣裝整齊,看不出絲毫先前的荒唐痕跡。
反而是盛晏——
襯衣長褲都多出不少褶皺,頸側動脈位置,更是印著一道鮮明紅痕。
簡直就是某種明晃晃的昭示。
顧執奕視線落過去的瞬間,目光就又微微一凝。
想起什麼,他忽然走到衣櫃邊拉開櫃門,從中抽出一件霧藍色西裝——
他之前留下盛晏這件西裝洗乾淨收了起來,後來見面卻總因這樣那樣的理由沒有還給盛晏。
卻不想恰好在今天派上了用場。
「哥哥…」顧執奕把西裝遞給盛晏,目光卻依然沒有離開他側頸那處紅痕,語氣里暗示意味十足,「你要直接穿上嗎?」
當然看出了顧執奕是想讓自己穿上西裝遮一遮新鮮草莓印,可盛晏卻偏要故意逗他:「我今天穿的西裝就放在車上,沒必要再穿一件。」
顧執奕靜默一瞬,才抿唇低聲道:「這個時間點,樓道上下人會很多。」
盛晏就又故意問:「那又如何?」
顧執奕再次沉默。
半晌,他才破罐破摔般講出一句:「哥哥,我不想讓別人看到這樣的你。」
那是他留下的痕跡,合該只有他能看——
顧執奕自己或許都還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念頭已經超出了所謂雄性意識過剩而造成的圈地本能。
盛晏抬眸看他兩秒,直將顧執奕看得不自覺攥緊了手指,他才終於恩賜般抬手,接過了那件霧藍色西裝,穿在身上。
瞬間將那清晰紅痕遮住了大半。
顧執奕終於不動聲色微鬆口氣,又抬手一指書桌上的黑色暗紋領帶——
原本筆挺的領帶此時此刻,同樣已經遍布褶皺。
顧執奕遲疑問:「哥哥還要戴嗎…」
盛晏視線從那條領帶上一掠而過,轉而又定格於顧執奕手腕——
顧執奕骨骼自然不算纖細,正相反,整條手臂都透出絕對的力量感。
腕骨亦很凸出分明。
可這樣一雙充滿絕對雄性力量的手上,此時此刻卻多出兩道格外清晰的,被束縛的痕跡。
盛晏目光都不自覺愈顯出兩分熱切——
他難以自控,不為這樣的反差而感到興奮。
「不戴了,」半晌,盛晏才輕輕眨了眨眼,意有所指般道,「留給你,當個紀念。」
顧執奕呼吸驟然一滯。
講了這句,盛晏便準備告別:「你再量一量體溫,確定退燒了再洗澡。」
顧執奕點頭應「好」,又想要送盛晏下樓,卻被盛晏攔住:「不用了,你躺下來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