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唇角略微勾起一點弧度,語氣就又染上了揶揄:「你這表情一看想起來的就不是什麼愉快事情,說出來哥哥替你分憂一下?」
又是這樣的神情——
桃花眼微微彎起,眼底盛滿戲謔而又逗弄的笑意。
又是這樣的語氣——
懶散的,輕飄飄的,尾音微微上揚起來。
顧執奕向來最難招架。
甚至…
甚至放在之前,他很可能因此而又立刻心跳加速,覺得盛晏很關心自己了。
可現在,顧執奕靜默兩秒,就垂眼錯開盛晏視線,許是第一次強迫自己做到了不被這樣的盛晏勾走——
「沒什麼,」他做出一副雲淡風輕模樣,「一件小事而已,我現在已經不介意了。」
確實是件小事而已。
顧執奕想,無非是修正這近期不長一段時間的錯誤,從而讓一切都重新回到正軌去而已。
沒什麼可介意的,顧執奕如是告誡自己。
他仿佛從這樣的自我暗示中,終於獲得了些許足矣抗衡的力量,因此在盛晏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轉而又問起「想好了嗎,晚上想去哪兒玩」時,顧執奕這次甚至毫不猶豫就給出了回答:「不去玩了,直接去酒店。」
——
他們本就不是應該相約一起玩的關係。
那就只做他們之間該做的事情好了。
後來的一切好像都又順理成章——
進入酒店,開房,盛晏照舊先去洗澡。
好像與之前每一次都沒什麼不同。
聽著淅瀝水聲,顧執奕在恍神間想起,自己在「錯覺」的時間裡,甚至用嘴給盛晏做了那種事情。
可令顧執奕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是——
明明他現在已經徹底清醒,可也並沒有後悔做這件事情。
不是因為後悔無用。
只是…
只是回想起時,比起這件事情本身所帶來的所謂屈辱感,顧執奕清晰意識到自己印象更深的,竟是盛晏頭抵在身後牆壁上,纖長脖頸高高揚起,拉出天鵝般好看的弧度,滿臉深陷情-欲中的迷人模樣。
完全難以自控的,顧執奕喉結微微一滾。
他霍然起身走到冰箱前拉開門,從中取出一瓶冰水,欲蓋彌彰般一口氣灌下去了大半。
才終於勉強平復兩分心尖燃燒不息的渴望——
反正用嘴這件事情,以後也不會再做。
顧執奕如是想。
他才剛剛放下水瓶轉身,就對上了洗好澡出來的盛晏——
他今天甚至沒披浴袍,每一寸肌膚每一處骨骼,都在顧執奕眼前展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