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進去就不方便了,顧執奕只好付錢下車,在一旁出口處找了個隱蔽的大樹下等——
其實這樣大的小區肯定不止一個出口。
顧執奕很清楚,自己在這裡很可能等不到那輛邁凱倫再出現。
但他還是決定等十分鐘。
等不到就給盛晏打電話。
等待的時間實在顯得過分漫長,尤其是海城已經悄然走向深秋,其實夜晚站在外面,風一吹甚至冷入骨。
可此時的顧執奕卻顧不得什麼寒冷,或者該說,他是感覺不到什麼寒冷。
他就那樣站在夜色中,執拗望著出口方向,每出來一輛車都仔細分辨車型與車牌號。
唯一的關注點,只有這一個。
好在他還算幸運,在等到第八分鐘的時候,就等來了那輛黑色邁凱倫出來。
車燈有一瞬間映亮車內的人,顧執奕看到車裡確實只有司機,和后座上那個男人一人。
看來這人確實並沒有機會,再到盛晏家坐一坐。
在這個瞬間,顧執奕終於閉了閉眼,緩緩吐出口氣。
恰在此時,他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顧執奕立刻摸出手機解鎖來看,看到的瞬間眼眸就微微一顫——
竟是盛晏打來的視頻通話。
手指又一次比大腦先動,在徹底反應過來前,手指已經劃了掛斷。
無非是「做賊心虛」,不敢讓盛晏看到自己此時站在哪裡,又剛剛做了多麼荒唐的事情。
沒錯,荒唐。
好似極其後知後覺的,顧執奕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有多荒唐。
簡直比前一次擅作主張對周震講出那樣的話,還替盛晏直接掛斷了周震的電話還要荒唐。
就像躲在暗處的小丑一樣不堪。
這個念頭湧上腦海的瞬間,顧執奕被過分的焦灼躁意與難耐衝動侵襲了一整晚的大腦,好像在倏忽間終於冷卻下來——
僅僅是一段純粹建立於身體-欲望上的關係而已,卻已經讓自己變得如此面目全非。
顧執奕身形繃緊又放鬆。
他手指懸在手機屏幕上片刻,最終沒有給盛晏發去任何一個字的解釋,而是直接退出和盛晏的對話框,將手機熄屏放回口袋,轉身大步攔住了另一輛計程車回學校。
夜色將他身影攏得頹然,像頭落寞卻又冷酷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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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晏給顧執奕打出那通視頻時正準備洗澡。
他打視頻過去當然是想適當給小顧同學餵顆甜棗的。
也是因為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過度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