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執奕指尖微顫劃了接聽,舉起手機到耳邊。
不等他開口,就聽盛晏輕懶嗓音傳出來,卻透出兩分不容置喙的威壓:「洗手間,現在過來。」
顧執奕遲了兩秒才啞聲應了聲「好」。
他依然有兩分沒太回神,堪堪在項目負責人面前維持住了還算得體的模樣,沉聲丟下句「你先點餐,我去下洗手間」,就轉身快步向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短短兩分鐘的路,顧執奕思緒紛雜——
一面在猜測盛晏會不會真的想就此結束了,另一面卻又懷揣著委屈的希冀。
可所有思緒在他真的走到洗手間,真的看到盛晏的那一剎那,就都被全部清空了——
顧執奕大步走向盛晏,又堪堪在大約一米遠的位置停下。
所有質問到了嘴邊,真正出口的竟只剩下了一句:「哥哥,你不要我了嗎…」
嗓音啞得要命,語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聽得盛晏心尖狠狠一皺。
這件事情確實讓盛晏也覺得始料未及——
他是想給顧執奕吃教訓,卻絕不是想讓顧執奕產生這樣完全不必要的誤會。
尤其是此時看顧執奕用這樣一副近乎可憐巴巴的大狗眼神望向自己,還問出這樣一句話,盛晏是真的一顆心都軟了下來。
「不會不要你,」他終於輕聲開了口,邊先言簡意賅給顧執奕餵下一顆定心丸,盛晏邊向前一步更走近顧執奕,抬手覆上顧執奕後頸安撫般輕揉兩下,語氣也被磨得更為輕緩,「聽我解釋好不好?」
顧執奕眼神里還是明顯透著將信將疑的,可他還是點頭悶悶「嗯」了一聲。
「早上說回海城了確實是騙你的,」既然說了要解釋,盛晏就真的格外直白,把自己的想法都攤出來給顧執奕聽,「但騙你絕對不是因為要見誰不能讓你知道,只是想讓你吃個教訓,也體會一下這種「沒有知情權」的感受,好真正記住以後時刻對我坦誠。」
「我原本計劃是等晚上到時間了就直接去醫院陪你打針,確實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但碰到了也沒什麼,我對你是問心無愧的,外面那個人只是我的一個高中同學,我們關係還算不錯,他每次去海城時候也會和我見面,不過放心,他是純直男和他女朋友很恩愛,過完春節就要訂婚了的。」
盛晏這番話說得確實格外坦蕩而誠懇,顧執奕能夠感覺得到。
尤其是在聽到盛晏最後兩句話時,顧執奕確實鬆了口氣——
原來並不是什麼覬覦者,只是他想太多而已。
盛晏解釋完,原本覆在顧執奕後頸的手又轉而滑到他的側臉,指腹蹭過顧執奕眉尾,盛晏輕笑問:「現在能放心了嗎,嗯?」
顧執奕點了下頭,又忍不住低喃一聲:「我剛剛是真以為哥哥不想要我了…」
「你這麼可愛,」盛晏眸底又染上了揶揄笑意,語氣亦如此,「我怎麼捨得不要?」
顧執奕長了二十年沒被人用「可愛」形容過,如果有人真要這麼說,他絕對會覺得對方有病。
可在聽盛晏這樣說的時候,顧執奕只覺得羞恥,羞恥得想要立刻吻住盛晏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