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指尖飛動,原本已經把這四個字打了上去,可在發出的前一秒鐘,他又倏然手指頓住。
一瞬猶豫,盛晏乾脆將這四個字都刪掉了,只故意回過去了兩個字——
好乖。
雖然不知道顧執奕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但既然出現了,首要該做的就是去扭正。
只是文字有時太過淺薄,盛晏想,或許該用更實際的行動,來扭正顧執奕莫名其妙的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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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好乖」兩個字的時候,顧執奕正在吃午餐。
他腸胃炎已經完全好了,但吃飯還是有在注意清淡,且今天工作太忙,因此只隨便要了一份炒河粉。
盛晏這條信息發來的時候,顧執奕的炒河粉只吃了一半。
可他盯著「好乖」兩個字看了片刻,忽然就覺得嘴裡的河粉泛起了奇怪的酸味——
顧執奕想,看來盛晏確實喜歡他這樣。
喜歡他「乖」,喜歡他「懂事」,不干涉太多。
盛晏想要一隻乖狗,那他就在盛晏面前做一隻乖狗。
畢竟比起看盛晏依然擁有他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樂趣,顧執奕更不能接受的,是徹底失去盛晏,連給盛晏當「乖狗」的機會都沒有。
顧執奕曾經所有引以為傲的所謂秩序,在盛晏面前都早已灰飛煙滅。
他面色不變將手機熄屏,放下了筷子,轉而再次看起了另一旁的文件——
不讓自己在負面的情緒里陷太久。
這天顧執奕在辦公室里待到很晚,也不是真有那麼多工作要做,只是不想太早回去面對空蕩的房間。
一直到九點半,顧執奕才起身穿上大衣外套,走出辦公室。
電梯間裡,他給盛晏發信息——
哥哥,我剛剛從公司出來,準備回酒店。
這條信息發出去後,顧執奕略一停頓,又輸入一條——
哥哥,你回來了嗎?
可指尖在屏幕上微懸一秒,顧執奕還是沒有把這條信息發出去,轉而刪掉收起了手機。
酒店就在公司旁邊,走路五分鐘。
顧執奕到酒店大廳時又解鎖手機看了一眼——
沒有收到盛晏任何回復。
顧執奕薄唇抿得更緊了兩分。
他同前台要了瓶酒:「路易十三,1602。」
這還是第一次見盛晏時,盛晏喝的酒。
顧執奕一直都記得。
他自己鮮少喝酒,更向來對「借酒消愁」嗤之以鼻,可今晚卻想要試一試。
告知了前台,顧執奕就先回了房間。
刷卡的瞬間,顧執奕動作微頓——
還有一瞬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