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過這片街區,反而越安靜了,主街上的玩偶越來越少,高樓大廈的光輝只在更遠處閃爍,這裡只有路燈還亮著微弱的黃光。
他放慢了腳步,側耳傾聽著什麼,很細碎的聲音,似乎是衣服發出的響動,極力的被壓抑著,幾乎微不可察。
毫不猶豫地朝著那個方向走去,他甚至沒有拿出懷裡的刀,已經成了身體本能地無聲腳步,敏銳的查探技巧,終於看到了在那隨處可見的小巷裡,拐角處的路燈早已被破壞踹滅,月光灑下的微光下,能看到一雙大大的紐扣眼睛無聲的睜著,與此同時玩偶的嘴被捂住,身體被無力的拖行——
而他的腳步不停,和她身後的那個高大玩偶打了個照面。
高大玩偶的手上拿著一把黑色的槍枝,很有這個世界特色的是,裝了特製的消音器,可這把槍卻沒有發揮作用,看到他,玩偶的第一反應都不是逃跑,當然也不是開槍,黑夜的掩飾下,高大的男性玩偶一絲聲響也沒有發出的歪了歪頭,裂開了那張縫線的嘴,他的手很穩,一點沒有放鬆手上的動作。
這樣的姿態是在說,他為他讓出了一個位置。
他低垂下了頭,緩慢的靠近,看見他的動作,高大的男性玩偶放鬆了警惕,而那個女性玩偶的腿開始無力的垂下。
一個手刀直接砍在了男性玩偶的後脖頸,本來高大的身軀倒下,而女性玩偶猛地回過神來,立馬掙脫開那沒法用力了的大手,卻因為脫力而跪倒在地,肩膀聳動,連抽泣也不能發出聲音呢。
他沉默著解開了自己的外套,手指輕輕的碰到了這個女性玩偶的肩膀,對方立刻下意識地瑟縮。
迅速收回了手,和自己的外套,他有些擔心這些反而會讓女性玩偶更加害怕和恐懼。
女性玩偶抬起頭,臉上是哭泣的表情,但是肢體語言卻重新變得信任起來,她甚至因為無法發聲而選擇給了他一個擁抱。
她覺得這個看不清樣貌的玩偶莫名的有種讓人信任的氣質,她有些忐忑的望著面前的玩偶。
而他抽出了襯衣里的手絹,輕鬆的折成一朵小玫瑰花的模樣,簡直是肌肉記憶,並且現在應該要有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鍊遞上去才對。
女性玩偶驚喜的接過那朵小玫瑰花,那害怕恐懼的神情終於減輕了半刻,她指了指小巷旁邊的那棟居民樓,示意她其實馬上就到家了。
他儘量不遠不近的跟隨目送著女性玩偶的離開,得到對方非常感謝的一個飛吻。
不知身份的玩偶愣在原地,看著仍然是灰白色的信息圖框,突然有個從混亂中脫離出來的想法。
若有所思的看著現在空空如也的襯衣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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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黎明之時,仍是黑夜,這座城市,安靜卻危險,他甚至能看到小巷邊緣滲出來的新鮮血液,可走近看,那裡早已只剩一灘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