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了?」吉爾伽美什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愚蠢,本王想找誰當朋友都是本王自己的事,為什麼要向那些雜種解釋原因,本王不是在『找他們商量』,而是在『通知他們』,本王真應該讓伊爾蘇做一個『是,盧伽爾』的烙鐵燙在塔木卡臉上。」
恩奇都看得出來,吉爾伽美什對塔木卡的存在非常不滿,但也非常重視他——他沒有稱呼對方為雜種,這種待遇幾乎可以說是王的恩賜了。
於是恩奇都陸續知道了塔木卡出身娼妓巷,像跳蚤一樣長大(吉爾的原話),雖然沒有被割掉老二,但他說話的語氣就像閹人一樣細聲細氣,平常總是一副與人為善的樣子,而且一天能大驚小怪地被嚇到幾百遍——但這種善意和真情實意也都是偽裝的,惹人厭煩。
最後,吉爾伽美什做了總結:「總之,你根本不需要向他們解釋什麼,本王已經認可了你的存在,那你的存在就是合理的。」
恩奇都很想領情,最後卻說:「烏魯克有它運作的方式。」
聞言,吉爾伽美什翻了一個很不吉爾伽美什的白眼:「你說話的語氣倒是和她越來越像了。」
「而且,我也很想見見那個叫塔木卡的人……也許他能解答我的疑惑。」
「有什麼疑惑是本王不能為你解答的?」
「我……」恩奇都斟酌著,不知為何臉頰感到了一股灼熱——日後他會知道這叫作『羞澀』,但這時的他只是對自己不正常的反應更加困惑了,「我在渴望……也許是渴望吧?我在渴望著一種氣味。」
他簡單地講述了原因,並打算把它當作幾日後辯述的原稿……但當看到吉爾伽美什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時,他開始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真是見了鬼了。」他的好友有些暴躁地說道,「怎麼偏偏是——雖然我多少有點感覺,但是——太荒謬了。」
「吉爾?」
「你在把我變成一個笑話。」他說,「同樣變成了笑話的還有你和緹克曼努——當然,她是完完全全的活該——先是父王,又是你,對了,還有那個不知道什麼情況的埃列什基伽勒。」
他不明所以:「吉爾……你還好嗎?」
「我看上去像是『還好』嗎?」吉爾伽美什的語速越來越快,仿佛稍慢一些就會被那些語句燙到舌頭,「幸虧你提前告訴我了。如果你今天在朝政會議上說,那我們今天就會變成笑話,如果你明天說,那我們明天就會變成笑話。」
「為什麼?」恩奇都有些困擾,「我是懷著非常真誠的心情想要向大家告知這些的。」
吉爾伽美什盯著他——他的目光和芬巴巴、緹克曼努不同,但還是讓恩奇都感到了些微的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