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您風格的回答,格蕾小姐。」蘭斯洛特抬起頭,「這場戰鬥,不知誰才會獲得最後的勝利呢……」
「擁有世界之錨倫戈米尼亞德,已經化身為神靈的陛下,以及擁有島之權能,作為妖精女王回到了鼎盛時期的母親,在白堊城內,兩者都有不列顛的本土加成… …」阿格規文沉吟片刻,「目前看來,哪一方成為勝者似乎都不奇怪。格蕾,你怎麼想?」
「無論是神靈還是妖精都不會贏。」格蕾的聲音很輕,但是很篤定,「因為這裡是卡美洛特,是依照不列顛歷史所重現的國家……結局早就已經被欽定了,人類才是這片土地上最後的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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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眼前有白光閃過時,亞瑟本能地舉起了聖槍,然後才是駭然的巨響——他擋開了那一擊,卻沒能躲過接踵而至的塵浪和飛濺的碎石。
瀰漫的煙霧遮擋了他的視野,短暫地混淆了他的感官,但透過嗆人的硝煙和血腥氣,他感受到了一絲別樣的氣味。
那不是任何一種香氣,硬要說的話,似乎只是一種熱的氣息,摩根勒菲的氣息,那種溫熱的氣息透過她的皮膚,在空氣中浮動,不很明顯,可一旦意識到,他便油然生出一股錯覺,仿佛自己已然陷入一潭幽深的泥沼,無法抵抗地被這種氣息包圍了。
很久以前,他總以為自己的熱情已經在與朝臣們的明爭暗鬥中被消磨殆盡。那時的他鬱鬱寡歡,對一切都失去了熱情,可當它們再度回流到體內,亞瑟又感覺頭暈目眩,就像他曾經將自己對道德的堅守毫不猶豫地投入摩根勒菲那美的氛圍中付之一炬,如今他內心所有的戾氣也都被這毫無預兆的熱意融化了。
她還在這裡(也許無處不在),離他很近,並且還在源源不斷地散發出鮮活的生機……這很好,對於他而言已經足夠了。
他們先是毀掉了塔尖——連帶著那座天文台,加荷里斯會恨他們的(雖然多半只會恨他),然後是泰半的獅心堡,整座主殿在搖搖欲墜中堅韌地忍耐了片刻,但終究難以抵抗呼嘯的狂風和顫抖的大地,摧枯拉朽地倒在了之前首相塔的殘骸之上。
摩根並不是熟練的戰士,但她有著獵殺者的本能,能夠在轉瞬即逝間捕捉到逆轉局勢的時機。在交火距離內,他明顯占據優勢,但要在很近的距離下應付她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拉開距離則是一個更糟的選擇,除非發動寶具,否則他並沒有什麼遠程攻擊的手段可以壓制對方。
這場戰鬥持續了多久?幾個小時?又或是只過去了幾十分鐘?
誰知道呢,他幾近失去了對時間流逝的感知,只記得接連不斷的鏗鏘聲,槍刃與權杖彼此親吻、又分開、親吻、分開……死亡的舞步緊追不捨,片刻也不得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