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雷德先生,您的轉折後面依然是一些負/面評價啊……」
「反正加荷里斯確實是一個天才。」莫德雷德說,「比起參加圓桌會議,他估計更喜歡待在修道院裡吧。」
加荷里斯一直是他們兄弟中的學者,對學術的興趣遠高於鍛鍊武藝,高文有時會打趣地把他稱作「學士加荷里斯」。雖然他對學問的熱情,當時在貴族中基本被認為是發魔怔——因為他曾在眾人面前宣稱,地球是圓的,像是一個切掉頭的洋蔥。
最後告別人世的方式也很符合他本人的個性。他改進了廷塔哲的天文望遠鏡,並用它觀察了一整晚的夜空,在留下了「月亮根本不會發光」的遺言後,就這樣坐在瞭望台的座椅上安靜離世了。
「不過我們兄弟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奇怪的地方,所以也無所謂。」莫德雷德說,「說實話,我已經算是比較正常的那個了。」
雖然在場的其他人顯然對他的話都抱有懷疑——但那不重要,他先一步走出了據點,暗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了。
在孤身一人的時候回憶起生前往事,並沒有喚醒他內心的柔情,反倒讓他品味出了一點孤苦伶仃的滋味……可笑的是,生前的他自認為有別於常人,不需要像其他兄弟那樣通過一些甜甜膩膩的家人遊戲來獲取慰藉,自詡為一匹孤狼並以此為傲(母親稱之為「持續得過長的青春期」),如今卻也不可避免地陷進了寂寥的深潭裡,即使以少年時的姿態現世,也不代表他可以完全無視未來發生的一切,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自己的遊俠生活。
是什麼讓回憶中的場景變得如此壓抑呢?
莫德雷德抬頭仰望夜幕,卻只看見了籠罩在倫敦上空霧蒙蒙的黑色沼氣和昭示著不詳的光帶……這是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那個喜歡給他們講述星星故事的人也不在了。
又過了幾天,當莫德雷德已經快要把幾天前那個夜晚的回憶徹底拋之腦後時,這個話題又被無端地提起了。
這一次提起它的並不是總在說「我很好奇」的人類御主,也不是那個似乎對他母親有著詭異熱情的醫生,而是馬修,那個沉默內向的亞從者。
「莫德雷德先生。」女孩小聲問道,「您介意再說一說您的其他兄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