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顫抖的聲音響起,埃斐偏過頭,是約納松戒主。
迎著其他戒主又驚又怒的目光,他磕磕絆絆地繼續道:「山岩內部有一個洞窟……馬、馬格努鬆通過魔法的力量,讓商隊可以直接轉移到洞窟內……」他每說一句話,都像是隨時要咬到舌頭,「但、但是從山的背面……懸崖底下,靠海的地方有一處淺灘,那裡才是……才是真正的入口處。」
「您一定無法想像我此刻有多麼感謝您。」她將鐮狀彎刀系回腰上,「願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約納松戒主。」
第157章
這個洞窟里別說陽光了, 連微風都難以滲入。
所羅門有時感覺自己只在這裡待了幾刻鐘,有時又感覺自己已經被囚禁了無數個日月,那個老人偶爾會從他這裡取走一點血,裝進一個t深褐色的玻璃器皿里,然後將一根點燃的火柴扔進器皿,升騰起或金黃或蒼白的火焰。
做這些事的時候,老人有時會喃喃自語,有時會和他說話,可如果他反問什麼,對方是從不回答的,也許對方並不是真心想要和他交流,只是需要一個自己以外的聽眾。
再然後,老人用某種不知名的紅色顏料在地上畫了個法陣,拖著他的鐐銬把他挪到法陣中央。所羅門起初以為那是血,但實際靠近時倒覺得像是某種香料的氣味,有點類似藏紅花,不過他推測那些紅色顏料並非單一的材料組成的,藏紅花只是其中最主要的部分。
自從位置被轉移到法陣上後, 他就時常精神不振,愈發迷失了對晝夜的判斷, 大部分情況下,他的大腦都渾渾噩噩, 幾乎難以去思考這世上的任何事情。
在最糟糕的時候,即使老人點亮了油燈, 他依然覺得周圍昏暗而冰冷, 牆壁上跳動的人影,仿佛是過去死在這裡的男孩的幽魂, 他閉上眼睛時,能聽見他們的嘆息。
不知道過去了過多久——也許是數個日月,也許只是數個小時,老人忽然把玻璃器皿狠狠地摔了出去,驚醒了睏倦不已的所羅門,玻璃器皿砸在他身側的岩壁上,但飛濺的碎渣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了斑駁交錯的劃痕,鮮血伴隨著癢痛從傷口滲出。
「抱歉。」老人貌似真情實意地說道,「自從我上了年紀之後,就儘可能地讓自己少發脾氣,以防哪一天怒火將我自己也焚燒殆盡。」他在他跟前蹲下,撫摸著他臉上滲出血珠的地方,仿佛哼著什麼歌謠似的,低聲說道,「漂亮的男孩,可憐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