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看我差點忘了。」這也是老把戲了,但他們似乎總玩不膩,「但也太了不起了,連阿比巴爾王都做不到這種事,梅爾卡特沙瑪大人卻做到了。」
「梅爾卡特沙瑪大人當然能做到。」埃格爾茲朝自己的貴主微笑,「您能做到,而國王做不到——這是世界上最不值得奇怪的事了。」
約納松覺得t這種虛榮心荒謬至極。當對方還任職宰相時,梅爾卡特沙瑪在她面前,就像瑪施在他面前那樣諂媚,哪怕當埃斐失去地位上的天然優勢後,依然能憑藉自己的才能與九戒會坐在一張桌子前談判,足以證明她是值得九戒會深交的朋友,而梅爾卡特沙瑪能做的只是在她忙於解決馬格努松時在背後偷偷捅她一刀,除了「卑劣」二字,他想不出其他形容詞來評價這種做法。
當然,他是沒有資格說這些話的——準確地說,短時間內他都沒有權利在會議上發表任何言論,因為他是其他戒主眼中的背叛者,一個讓九戒會威嚴掃地,骨子裡依然低賤的蠟燭匠。
「你真是太謬讚了,埃格爾茲戒主。」梅爾卡特沙瑪撫了撫自己的鬍鬚,「我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讓九戒會在世人眼中仍保有顏面,這是我能為行會的各位所能做到的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您的謙虛快要令我落淚了。」埃格爾茲說,「我不得不說,您捍衛了在座所有戒主的尊嚴——在有人不知廉恥地損害了它之後。」
一時間,約納松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有那麼一會兒,他甚至有些埋怨埃斐居然就這麼低頭了,否則他至少還能從這些人外厲內荏的嘴臉中尋求一些慰藉:「埃格爾茲大人說的沒錯,一切都是我的責任。」
「別對我們的老夥計那麼嚴苛,埃格爾茲戒主。」梅爾卡特沙瑪說,「我相信約納松戒主以後不會再犯的,除了知道該怎麼做蠟燭之外,人總得記住一些別的東西,不是嗎?」
約納松只能低聲下氣地回答:「我會謹遵您的教導。」
「很好。」對方滿意地點了點頭,「讓我們來討論一下以後的事吧。關於那位前宰相口中神秘的伊比利亞,以及她永葆青春的秘密……」
梅爾卡特沙瑪的聲音忽然卡住了——約納松看著他突然麻木地睜大了眼睛,低頭望著自己的酒杯,眼瞳急劇縮小,原本紅潤的面頰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褪為了慘白。
離得最近的埃格爾茲戒主明顯也被他的反常嚇了一跳:「梅爾卡特沙瑪大人……?您怎麼了?」
梅爾卡特沙瑪並沒有回答他,仍目光呆滯地望著酒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臉色愈來愈青,嘴唇愈來愈紫,他嚅動了一下嘴,暗紅色的鮮血從嘴角溢出,滴進了酒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