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想到希蘭有可能取代如今他在埃斐心裡的地位,他就感覺痛苦至極,某種瘋狂的情緒在他的身體裡流淌,像是細微的電流,令他忍不住顫慄。
但他強迫自己說下去:「使得我們有時不得不捨棄某些快樂,但那是值得的。」
謊言,他寧可去死也不想見到這一幕。
巴爾似乎沒看出他內心的掙扎——至少表面上如此,耶底底亞覺得自己以後很難再小覷對方,把他當作一個大號的希蘭了,他有一種笨拙地觸及到他人內心最脆弱之處的才能:「可我也在履行我的義務呀。我和我的信徒們待在一起,與他們一起生活,體會他們生活的酸甜苦辣……無論快樂或悲傷,我希望能和他們一起度過。」
「或許吧。」耶底底亞決定放棄這個話題,而且越快越好,他現在只想趕緊從這個地方——從對方那看似溫和無害的微笑前逃走,但他也不能讓自己看起來真的像在逃走,所以他站著平復了一下呼吸,在腦海中尋找著可以體面離開的理由,比如說他忽然想起還有什麼重要的工作還沒有完成……
「嚯,真巧,你們倆都在這裡。」
……啊哈,真巧,他還沒來得擺脫面前的大巴爾,就從身後迎來了小巴爾。
耶底底亞避開了希蘭想要拍他肩膀的手,遭到了對方的抗議:「嘿!幹嘛表現得像是我很髒一樣?我才洗過手欸!」
「我不想和狡詐又貪婪的壓水井有接觸。」
「哈?」希蘭說,「我必須說,耶底底亞,自從你知道猊下吻過我之後,你的嫉妒心就讓你變得特別刻薄。」
「那才不是'吻'。」耶底底亞糾正道,「那只是一種急救措施。」
希蘭朝他吐舌頭:「你就這麼安慰自己好了——在你的嫉妒心讓你長出皺紋之前。」
「希蘭?」巴爾小心翼翼地介入了話題,「你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你妹妹來找你了。」希蘭頓了幾秒,有些遲疑地說道,「呃,或許我該稱呼她為阿娜特女神大人?」
「阿娜特?!」巴爾的膝蓋止不住地打顫,「她、她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