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的眼睛亮了起來:「配料是……?」
「我又不是高文兄長,會把所有人的口味都記成土豆泥。」加荷里斯無奈道,「冰淇淋切片, 淋覆盆子醬和堅果碎, 去吧。」
在他面前上演了一整出噁心的溫情家庭劇後,加荷里斯才終於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久仰大名,烏魯克王烏爾寧加爾。」
「是嗎?可惜本王不認識你。」
「那種事情無所謂,我在武藝上的造詣本就不如兄長們。」加荷里斯平淡的回答讓他想起了那個黑鐵砧騎士,他們長得不太像,但給人的感覺很相似, 「歡迎來到廷塔哲大學——不過無意義的繁文縟節就到這裡吧。我邀請你來這裡,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求問。」
「本王同意過來,是因為那個人造人說這裡能見到緹克曼努,可不是為了回答什麼問題。」烏爾寧加爾雙手抱肘,「她在哪裡?我現在就要見她。」
「時機未到, 她就不會醒來。如果一具沒有意識的軀殼也能令你滿意,那我也可以現在就帶你去看她。」
對方說得輕描淡寫, 烏爾寧加爾卻感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儘管如此,因為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就發怒, 未免顯得太沉不住氣了。
他生前並非完全一帆風順, 也不是沒有受到過挫折(某種意義上,他的父王就是這股挫折感最大的來源), 但就是不想在這個時候示弱:「你可以問,本王看心情回答。」
「你是怎麼知道'引發奇蹟的要素'的?」
「……你在說什麼讓人無法理解的蠢話?」
加荷里斯眉頭緊擰:「那就換一個說法吧,為什麼你會知道要抓住紅色的彗星?」
聞言,烏爾寧加爾腦海中霎時浮現出了故人的面龐,他怔了一會兒,才收回思緒:「西杜麗告訴我的。」
當時的西杜麗已經上了年紀,儘管她的衰老比同齡人來得晚一點,但終究沒能抵抗住歲月的磋磨:視力和聽力的衰退,背脊佝僂和肌肉萎縮,以及各種衰老帶來的病痛——它們沒有決定放過這個可敬的、辛苦了一輩子的女人。
西杜麗晚年後,記憶漸漸出現了障礙,以為自己還很年輕,時常會半夜去麥田上檢查土地的情況。她晚上看不到,就用手去感受泥土的乾燥和濕潤,用舌頭去感受泥土的鹽堿程度。
他親自去找她,她卻把他當做父王,然後開始抱怨一些老早以前的事,其中有一些是他從年幼聽到大,耳朵已經磨出繭子的,比如說某個雨夜他們在聽緹克曼努講床前故事時,父王偷偷把她從緹克曼努身邊擠開什麼的。
雖然不得不半夜從床上爬起來,但烏爾寧加爾對此沒什麼抱怨。他一直很敬重她,同時也羨慕她,尤其當她提及自己年輕時的t往事,他能從中窺見緹克曼努過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