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稍等片刻,凱爵士。」艾斯翠德在營帳里應道, 「我得先去鐵匠那裡把紅岩牽回來。」
紅岩是艾斯翠德的戰馬——給一匹棗紅色的馬起名紅岩,真是「富有」想像力——幾天前它的馬蹄鐵裂開了,卸下壞掉的蹄鐵後,還得先清理馬蹄里嵌著的碎石,然後才能重釘蹄鐵。
艾斯翠德離開後,阿諾躡手躡腳地出現了,像是一頭牛誤穿了小孩的鞋子,凱看著他用這個滑稽的姿勢走到他面前,表情十分嚴肅:「你最好別太過分,凱爵士。」
凱只覺得對方莫名其妙:「幹什麼?又不是我強迫你踮腳走過來的。」
「聽著,凱爵士,你是一個好夥計,像是一個會說俏皮話版本的加荷里斯殿下。」阿諾說,「可如果你敢拿艾斯翠德爵士取樂,我們所有人都會毫不客氣地把手套砸到你的臉上。」
「我哪裡有拿她取樂?這幾天我們不是相處得挺好嗎?」
「哼,最好是這樣。」
看來這種沒頭沒尾的說話風格是近幾年不列顛的流行趨勢——凱感覺這種雞同鴨講的情況似乎發生得越來越頻繁了:「算我求你了,說點人能聽懂的話。」
聞言,阿諾忽然滿臉通紅,從謎語人變成了結巴人,嘴裡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如果不是他剛才話還說得挺順溜,凱差點以為他的喉嚨里卡了塊羊碎骨。
「總之,別指望這種把戲可以騙過誰。」對方說,「已經有人將情況如實匯報給猊下了,相信我,你不會想見到她發怒的樣子。」
凱確實不太想見到摩根發怒的樣子——是的,他已經能預料到他的小老弟胳膊肘往外拐的嘴臉了——但這不妨礙他覺得女王麾下的騎士們有事沒事就愛找家長打小報告的行為很幼稚:「謝謝你的警告,阿諾,等我的腦袋被淋上焦油,插在尖刺上的時候,每次你路過我都會說聲'你好'。」
阿諾看起來更著急了,可惜他連半個字都擠不出來,看來「嘴笨」是女王黨騎士的另一大特徵。
就在此時,艾斯翠德牽著紅岩回到了營帳前,她的目光在他們之間徘徊,最後落到了他身上,神情有些無奈:「別逗他了。」
凱翻了個白眼:「是啊,國王手下的大壞蛋凱又來欺我們的小可憐阿諾爵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