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度最微弱的是第一個培養皿內的液體,第二個培養皿光度最強,第三個培養皿次之,第四個則稍弱於前者,但依然比第一個培養皿要亮得多。
「你們應該已經注意到其中的違和之處了。」布蘭黛爾學士說,「猊下體內的妖精之血一直在變化,但並非線性上升或下降,而是隨著病情改變的。病情惡化,妖精之血的效果就有所提升,病情緩和,妖精之血的效果就相應消減。」
「所以……」之前那種胃袋下墜的噁心感似乎又回來了,「母親雖然不會死,但也不會康復?」
「至少目前而言是這樣。」
格蕾感覺身體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而阿格規文臉上的表情讓剛才短暫好轉的氣色變成了迴光返照。
「據當時的守衛所說,房間裡沒有發出任何動靜,應該是受到了結界的阻隔。」艾斯翠德爵士開口,「殿下,您之前提到過,襲擊猊下的敵人是摩爾斯。」
「按照先古典籍中的記載,摩爾斯是妖精死亡或墮落後的姿態。」布蘭黛爾學士補充道,「但相比描述妖精隕落的記載,典籍中提及摩爾斯的次數卻非常少,說明妖精轉化為摩爾斯的情況屬於少數特例,您能大致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嗎?」
「當時我正在追殺土妖精。」那已經是幾天前的事情了,但只要回想起那毛骨悚然的一幕,格蕾仍然感覺心有餘悸,「我很確定那是最後一批,只要殺死它們,就不用擔心瘟疫擴散的問題了,但在剩下最後一隻土妖精的時候,我……它……」
她看見土妖精的臉像被灌了水的牛皮袋一樣肉眼可見地膨脹起來,詭異的黑色黏液從它的眼眶、鼻孔和嘴巴里流淌而下。那些黏液似乎具有腐蝕性,妖精的皮膚上滋滋地冒出白煙,最後它的整張臉都融化、脫落了,但眼珠和牙齒依然在黏液上浮動,組成了一張抽象而可怖的臉龐。
「薇薇安……叛徒……」它只有一張嘴,但發出的聲音像是同時有成t百上千個人在說話,「你做了錯誤的決定……你會為此痛苦……痛苦… …痛苦……」
後面的事情她已經記不清了,留在記憶中的只有疼痛、黑暗和血的氣味。
「都是我的錯……」她壓抑地說道,「如果我當時能擊敗那隻摩爾斯……」
「您已經做得足夠好了,格蕾殿下。」艾斯翠德爵士安慰道,「您和摩爾斯戰鬥的傷口怎麼樣了?」
「桂妮薇爾大人已經幫我處理過了。」
「那就好。」對方鬆了口氣,「猊下養病期間,二位不免要承擔更多責任,為此更應該養精蓄銳,還請先回去休息吧。」
布蘭黛爾學士也勸道:「無需擔心,我與艾斯翠德爵士會時刻關注猊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