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怔住了。
「哈里特他……知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也知道自己的父親需要為此付出代價,同意和我回康沃爾就是他做出的最終選擇。」對方說,「所以不必顧忌我們,盡情去做您想做的事情吧。」
布蘭黛爾學士離開後,格蕾感到了一絲疲憊,但沒走兩步又被埃利斯叫住了,說公爵大人邀請她去書房,有要事與她商榷。
格蕾在心裡嘆息一聲,壓抑著想要回臥室休憩一會兒的衝動,強迫自己朝書房走去。
「太好了,您終於回來了。」看到她之後,西爾菲似乎鬆了口氣,但神情依然哀愁,「布蘭黛爾學士剛剛為阿勒爾夫人看診,說她的狀況不太好,恐怕……恐怕不得不開始考慮葬禮的各項事宜了……」
格蕾點了點頭:「剛剛布蘭黛爾學士已經告訴我了。」
可能是擔心她著涼,西爾菲拿起放在椅背上的斗篷為她披上,隨後又退回到合乎禮節的距離:「幸好您及時趕了回來,否則就要錯過見阿勒爾夫人最後一面了。」
聽到他的話,格蕾忽然想起了高文,想起母親病危時,他沒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面,想起他悉心養育著伊昂德蘭——那隻母親留給他的小狗,他也沒能見到伊昂德蘭最後一面。
所以當初聽到埃利斯的證言時,她心中沒有任何意外,當生命中有那麼多無法消解的遺憾時,究竟該如何背負這沉重的一生繼續走下去呢?
可即使在彌留之際,他也沒有為自己考慮……就像艾斯翠德爵士一樣。
「西爾菲卿。」她突然開口。
「是,殿下。」西爾菲反射性地回答。
「你愛我嗎?」
話音剛落,西爾菲的臉龐就漲紅了——如果不是為了保全最後的體面,格蕾覺得他可能會躲到書桌後面去。
儘管表現得如此害羞,但西爾菲還是沒有逃避她的問題:「是的,殿下,我……從見到您的第一眼起,我的心就屬於您了。」他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想牽她的手,但又擔憂這麼做太僭越了,最後只是臉紅彤彤地朝她笑了一下,「您突然這麼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您也有與我共度餘生的想法……至少存在這種可能性?」
「我……」格蕾頓了一下,「在我作出答覆之前,有些事情是你必須知道的。」
她向西爾菲坦言了她這段時間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