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好表情後,藺秉舟在慢悠悠轉過身,淡淡道:「想來穆夫人最近是忙昏了頭,才說這種不過腦子的話,這次也就算了,日後還是謹言慎行的吧。」
冷聲說完,他轉頭看向白芨,溫柔請求:「原諒她好不好?」
對比鮮明的態度幾乎是在穆母的臉上狠狠扇了一耳光,她臉色鐵青地看著白芨,又見青年驕矜地一揚下巴,紆尊降貴般「嗯」了一聲,頓時氣得胸口抽疼。
該死的婊子,她就不信藺秉舟能真和他在一起。
從穆母身邊經過,白芨心情愉悅地看向剛送完一個客人往門口來的中年男人——穆父,原主見得更少的存在。
和穆母不同,他從來不主動對白芨做什麼。
這人老謀深算又自持身份,做得最多的,大概就是在家族聚餐上以長輩的身份,將原主從穿著禮儀到文化涵養全部批評一頓,恨不得讓整個穆家知道他這個家主不待見白芨。
偏偏他還愛在原主面前做老好人形象,溫和的勸他體諒家裡人的『衝動』行為,使得原主即使不喜歡他話語中的意思,也認為這是個好長輩。
嘖。
白芨主動迎上去,笑容越發燦爛:「好久不見啊伯父,前兩年您說我學識不夠,這些年虛心學習終於成功從帝都畢業了,現如今也算是有了點資格跟您說話,我就厚著臉皮問一句,不知道您是從哪所高校畢業的啊?能不能給我點讀研方面的指導?」
穆父打好的腹稿頓時卡在了嗓子裡。
什麼大學,什麼高校,什麼讀研指導,他哪裡知道那些東西。
藺秉舟在旁邊忍著笑,跟人一唱一和:「阿笈你這就冒昧了,誰不知道咱們穆總是社會大學畢業的啊。」
白芨像是沒反應過來,抓著穆父的手扭頭,「社會大學?」他思索了下,「是國外的名校嗎?我怎麼沒聽說過?」
藺秉舟嘆氣,「你這腦瓜子,真是讀書讀傻了,社會大學就是社會大學啊,就,每個人都能上的那個。」
白芨懵懵地眨了下眼,後知後覺瞪大眼睛,扭頭看向穆父,「您沒上過大學呢?」
他慌忙鬆開手,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您之前嫌棄我讀書少,我還以為……」
「沒事沒事,相信老穆總不會介意的。」
藺秉舟安慰他。
兩人這一來一回,把穆父氣得渾身顫抖,頭昏腦脹。
周圍憋不住的細碎笑聲穿進耳朵,宛如隔世又震耳欲聾,他雙眼充血看著白芨:「好、你好得很。」
白芨微笑:「哎呀,謝謝伯父誇獎。」
氣了人,他晃晃藺秉舟的手,又是乖巧模樣,「我們去別的地方轉轉吧,這裡好無聊哦~」
藺秉舟自然而然地一點頭,對穆父道:「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