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在原地定定地站了十幾秒,才想起來自己這番下來是為了去給王大牛買點吃的的,畢竟都這個時候了,等會孩子再醒肯定餓得慌,就算是腦袋暈不想吃,胃可能也不舒服。
想到這個,溫言釋然一笑,轉身下了樓梯。
沒想到在醫院住院部的大廳里撞上了容鼎鼎。
容鼎鼎的打扮也和之前那人頗為相似,一頂棒球帽,一副太陽鏡,領子豎起來到了耳朵,只顧低著頭走路,手裡還拿著一堆袋子。
溫言嘴角含笑地拉住他,「你走路都不看路麼。」
容鼎鼎嚇一跳,看見是溫言後立馬鬆了口氣,「我這不是怕被人認出來麼。」說完又反應過來什麼,一臉驚詫道:「你睡醒了啊?孩子情況怎麼樣,你怎麼下來了。」
溫言沒回答他,只是昂起下巴示意他手上的袋子,「你買了早飯?」
「啊?哦,是啊。特意去御廚閣買的,排了好長時間隊呢。」
溫言把袋子接過來,眼神溫柔,聲音也很溫和,說:「我來拿吧。正好想下去買點吃的。」
容鼎鼎就是再傻也反應過來溫言不對勁了。不過這男人溫柔起來的表情真好看,容易讓人溺死在這裡面,容鼎鼎連假象都捨不得打破,於是親昵地挽上溫言的胳膊,「我跟你說這家的灌湯包和水晶蒸餃那味道是真的絕了,等會你多吃幾個。」
溫言含笑應好。
兩個人就這麼一路說著家常,聊了些溫言的喜好就到了病房。
推開門進去之後容鼎鼎就敏感地感受到了溫言的變化,他先是不動聲色地抽了手臂,然後又露出倦怠的神情,說:「你先吃吧,記得留一部分給大牛就好了,保溫桶在床頭柜上,我睡一會。」
從昨晚守到今天早上,溫言的眼睛裡早出現了血絲,容鼎鼎看著他去了加護病房專門為家人準備的小隔間裡睡覺,一時間什麼想問的話都說不出口。只得默默地把早飯拿出來分成兩份,然後用保溫桶裝好。
「剛剛……抱歉。」
一室寂靜的時候溫言的聲音突兀響起。
他站在隔間的門前,回過身和容鼎鼎道歉:「我剛剛……是在利用你做一件事情。」
容鼎鼎忽然想哭。
哪怕自己並不知道他那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但是不為別的,就因為溫言這句道歉里飽含的情意是真實的,是為他容鼎鼎而產生的,他就覺得有點想哭。
不是他脆弱,而是他已經撐得太久了。沒有喜歡過人的時候,容鼎鼎多沒心沒肺啊,雖然總被許天戳著腦袋罵他呆說他不會來事兒,但容鼎鼎確實沒什麼理想抱負,他沒有什麼一定要干出一番什麼事業來的雄心壯志,當模特,或者歌手或者演員,於他而言,都不過是利用自身優勢來混口飯吃的工作罷了。於是成日裡混混日子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