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三年。
溫衍站定,一雙從來都如古井無波的眼睛裡泛起一絲漣漪,他的嘴唇動了動,但當他的視線掃到這棚子裡的其他無關人等之後,他最終說:「是好久不見,陳赫嘉。」
看到對面那人似乎來者不善,小助理不由站出來提醒:「這位先生讓讓好嗎,我們要拍廣告了。」
沒想到這一句話說完,那被叫做陳赫嘉的男人眼裡笑容更盛了,他眨眨那雙桃花眼,調笑道:「呵,這是你的助理?挺漂亮。裴初還真是……」
用心良苦啊。
助理的臉立馬憋得通紅,「這位先生你——」
溫衍按住了想要上前理論的小姑娘,眉眼間一派冷嘲的神色,「陳赫嘉,沒想到你現在還能坐在Battle的這個位置上。」
Battle,是HK的本土手錶品牌,在國際上聲譽非常好,而這個品牌,在大陸上的分公司區域經理則正好是眼前這位,陳赫嘉。
這個代言酬金已達八位數——畢竟,如今能請到溫衍的當然都是敢於一擲千金的大咖,不是國際一線品牌的case根本就不會傳到溫衍手中,但如果這個case是和陳赫嘉有關的話……溫衍心裡的滋味很難形容。
雖然明知道裴初的用意,但他只要看見這個人,左胸口就會隱隱作痛,提示他以前,曾經摔得有多狠。
「哦?」上揚的單音節,陳赫嘉的眼神里多了一抹興味,「我坐這個位置……你不滿意麼,我以為你會很期待我。」
「期待?」溫衍嗤笑出聲,「期待怎麼讓我再摔一跤?」
在陳赫嘉近乎尖銳的眼神里,溫衍驟然間想起過去——
溫衍曾經有一段幾乎人盡皆知的黑歷史。
在溫衍的心裡,這段經歷無疑也是溫言會離開他的推動劑。
——他被爆出同性戀,一時間,他和Battle香港總公司的總經理譚永輝所謂的開房艷照也被傳上網絡,而後,聲名狼藉。
「這種抱人大腿靠出賣肉體上位的人怎麼還有臉出現在公眾眼前。」
「噁心的同性戀,怎麼不去死!」
「聽說同性戀都會得愛滋啊,我天,我曾經還去片場探班跟他握過手呢,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那一年,溫衍二十四。出道五年,換來的是鋪天蓋地的黑色緋聞和無盡的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