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
溫衍沒多想,下意識地趕緊收回手,然後閉上眼睛。
入耳的先是裴初的聲音:「你走之後他醒來過一次,不是特別清醒,好像做了個噩夢,然後很快就睡過去了。」
「啪」的一聲,房裡的燈被打開。溫衍被這驟然來臨的光明刺得不由繃緊了眼皮。
幸好來人卻還在房門口沒靠近,也就沒人發現溫衍的異狀。
「醫生怎麼說?」
下一刻,一個令溫衍倍感耳熟的磁性男聲響起,溫衍一愣,隨即心中狂跳——這是溫言!他真的來了……真的來了。溫衍在被中的手指不由抓緊床單,這種緊張又刺激的感覺瞬間席捲了他的大腦,連那原本折磨人的痛楚都硬生生地被忽略了過去。
他努力伸長耳朵,想要聽清那兩人之間的談話。
「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了,就是腦袋上的傷可能要養一陣,輕微腦震盪。」
「嗯。」溫言的聲音頓了頓,才說:「他估計快要醒了,我就不進去了。」
裴初笑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有口福,能喝到你煲的湯。」
「等你也成了病號再說。」
「嘖,這待遇太不平等了啊。」
「那我先走了,晚點——晚點再來。」
「好。」
再之後就是輕微的腳步聲,應該是溫言走了。溫衍的手心在被子裡捂出了一手的汗,這個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裴初好像和溫言是認識的。對外人溫言一向是疏離又有禮,如若不是親近之人,溫言又怎麼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可是之前裴初明明還在他跟前把溫言貶得一文不值,叫他不要再摔一次跟頭。
……你到底瞞了我多少,裴初。
溫衍屏起呼吸,等裴初慢慢走近。
「怎麼還沒醒?」裴初把手裡溫言煲了一個晚上的湯放在床邊的桌子上,兀自喃喃著,然後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有點燙,不會發燒了吧?」
「唔。」溫衍動了動,眯著眼睛慢慢睜開,迷糊的聲音裡帶著些微的疑惑:「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