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也很少再插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似乎就對這幾個從高中起一路讀下來的好哥們淡了心思,興許是以前年少輕狂,幾個人還一起做過不少刺激的事,但現在溫言的任職書下來,溫言只想好好地蝸在他那個小公寓裡,然後好好地教歷史。
這種現象其實從他和陳赫嘉分手之後就開始了。他們分手兩年,溫言的性子就越發淡,在外人看來冷傲得不得了。就連這種幾個哥們出來說說話的聚會溫言都很少來,直叫冉錦說他沒義氣,這回也是推得不能再推才來的。
溫言沉默地半搭在沙發上抽菸,和白天那個與少年調笑說教的「老好人」(溫衍私下這麼覺得)簡直判若兩人,於是包廂的氣氛漸漸有點冷,張宇霖戳戳他,「阿言,你也太沒意思了,一個祝融來了就睡也就算了,再加個你,還不如大家都各自回家睡大覺呢。」
雖然溫言的身份在這幾個里不知高了幾個檔次,但也算是一起從年少走過來的,這些人從開始對他的拘謹到如今,已是熟稔得什麼話都敢說,而且溫言在外人看來冷冷清清的,一旦熟了其實很好說話,他們也是摸到了溫言的脾性,才敢對著溫言說重話。
於是一群本來是陪著太子讀書的人混成了好哥們,只是如今看來,這幾個怕是快要散了。
溫言碾了菸頭,想起白天的那張皺巴巴的名片,倒是開了口:「炫彩這個娛樂公司,怎麼樣?」
「怎麼樣?」冉錦撇撇嘴,「不怎麼樣吧,一個馬來西亞華裔投資開的,公司規模比較小,只是旗下也還是有幾個拿得出手的藝人。怎麼,你看上炫彩什麼人了?」
「只是想問問周懷宇這個人,炫彩的一個經紀人,怎麼,有印象麼?」
聽了這話,冉錦意味深長地和張宇霖交換了個眼神,張作霖面上還是溫文爾雅的笑,但此刻他的話里已經多了幾分調笑的意味,「周懷宇在圈子裡很出名,連我這個不怎麼出來玩的都知道。」
溫言臉色一沉,這意思是……「不乾淨?」
「是非常不乾淨。」冉錦接了話,說:「他手下的藝人蠻多,很多都是被他騙去和富商做交易的,一邊安撫著藝人說馬上就能出道拍電影賺錢,一邊在富商那邊拿抽成養活自己,很多人都知道他,被他坑過的人絕不在少數。」
溫言想起白天那個少年窘迫又倔強的模樣,心下有了決斷。
後來溫言想起來這件事,也不清楚自己當初怎麼就為了這麼個小男孩著了魔一樣地為他鋪路,只當是好人當到底,送佛送到西。
不過坦白說溫言和溫家現在正僵著,何況溫言也不愛借溫家的力辦事兒,最後只是找人去找周懷宇「提點」了一下,自己倒沒出面,再後來,又找上在娛樂圈這塊兒根基甚深的盛娛。
正處海外留學的某人在電話里笑他,「成啊你阿言,這是第一次找我辦事兒呢吧。」
溫言沒跟他客氣,「我要他進盛娛,有問題麼?」
「那可不成。我現在人在外面,在盛娛根基不深,還夠不到家裡。老頭子管得嚴,不喜歡這種塞人走後門的事,你又希望他得到好待遇,又不想出面,我說了老頭子也不會同意,保不齊還以為我要在國內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