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溫言主動跟溫衍發了條簡訊,【你跑那麼快做什麼?我的意思是我朋友喝多了,所以怕你會覺得有點不方便,但沒有趕你走的意思。還有,你這麼急著把錢還給我,是想早點一身輕鬆地和那個上官什麼的談戀愛嗎?】
不過這一條破天荒打了許多字的簡訊溫衍是沒辦法看到了。
他此刻正在呆在酒吧,周圍是形形□□的一撥富家子弟。
上官海晏拉著他,一臉嬌笑地跟包廂里一眾紈絝做介紹,「這位呢,就是最近在新聞上跟我炒得火熱的新人小弟弟啦,不過他是新手,有點靦腆,今晚出來玩都是我難得約出來的,你們不要太為難他啊。」
男人們一臉不懷好意地笑,「知道知道了,你上官帶來的人,我們都有分寸的。」
溫衍沒答話,只是神色不愉地抽開了上官的手,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到包廂的角落裡去坐著。
上官海晏僵了一僵,也沒在意,自己找人玩去了。
很快有人貼過來,手裡還端著兩杯酒,「哎,小弟弟一個人坐這幹什麼,來跟我喝一杯怎麼樣。」
溫衍淡著神色推開他的酒,「不好意思,我酒精過敏,喝不了。」
男人愣了兩秒,才重新揚起笑容,「小弟弟不要這麼不給面子嘛,喝一杯酒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溫衍抬頭看男人,眼神里是一片冰涼刺骨的冷意,「我說了,我過敏,喝不了。」
言語之間已滿是不耐煩。
他今天晚上本來心情就不好,看見溫言把今天白天裡見過的那個男人帶回家過夜,溫衍的心裡就跟針扎似的,一路狂奔下了17樓,他舉目四望,忽然覺得很悲涼。
自己這一輩子,活得一直毫無目的。
在父親的棍棒下跌跌撞撞長到這麼大,讀完高中,輟學,四處遊蕩,打工,為了一份能填飽肚子的薪資和體校的人打架。
然後到為還錢進娛樂圈,也一直都是懵懵懂懂的狀態,什麼都不知道,只能跟著經紀人的腳步走,像被人擺布的娃娃,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
唯有和溫言在一起的時候,才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有了一點色彩。
那種舒適的滿足感,是誰也給不了的心動。
可是現在,就連這份人生里來之不易的一份關於愛的衝動,都要生生扼殺在萌芽里。
他多難過——然後就看到了上官海晏給他發來的簡訊:人間酒吧,有個圈裡的聚會,要來嗎?可以帶你認識一些人,找找樂子。
找樂子啊……當時的溫衍隨手就招了輛的士去了,連手機落在的士上都沒注意。
……
溫衍的眼神越來越冷,他一把推開那個獻殷勤的男人,起身,「我先去方便一下。」
沒想到還沒踏出步子,溫衍就被男人一把拉了回去。「嗬,還挺倔啊,想走?快,給我喝了這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