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客人已經在廂房等著您了,今天我們雲坊只接待你們二位,請。」
說完,男人讓了讓身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房門大敞,顯而易見的是溫衍就在裡面。
溫言只躊躇了片刻,便提步走了過去。
「菜餚馬上上來,還請稍後。」
待溫言走過來到門口,男人笑了笑,便退了下去,廚房在這小院的串通的另一個後院裡,很快,他就消失在剛剛那個貓走過的拐角。
溫言定了定心神,朝屋裡看去。
這已經是夏天,溫衍卻還穿著一身長袖白襯衫,領口的扣子開了幾粒,露出精緻好看的鎖骨,他坐著,溫言卻似乎能想像到若是他站起來,那襯衫里包裹的身段有多美好。
溫言眼色忍不住暗了暗,溫衍卻仿佛沒看見他似的,低下頭喝著手裡剛上來的茶水。
仿佛有三年的時光橫亘在腳下,溫言竟然覺得這步子有點邁不進去。
不過實際上,溫言也只躊躇了幾秒就進了廂房,而後隨手關了門。
直等到他坐下,溫衍才終於抬起眼來看他。
那一眼看得溫言心裡瞬間像有什麼東西漲上來,澀澀的,卻像被脹滿了一樣,心跳失衡、呼吸也慢了一拍,溫言滯了滯,面上卻端的是雲淡風輕的表情,「聽說你找我。」
溫衍低低笑了,淺淺的酒窩在唇角邊蕩漾開,眼睛裡像載滿星光。
「溫言。」
他將桌上另一盞白瓷一般的茶杯推向溫言,「他們家的茶泡得很好,聽說是家傳的手藝,我還記得你除了咖啡外,其二便是愛茶,你喝喝看,應該剛剛好。」
仿佛兩人從未有過任何隔閡,溫馨的氣氛像幾年前一樣,他們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相擁著坐在落地窗前,旁邊是劇本和歷史資料,還有兩杯熱氣騰騰的茶。
但是到底是不一樣了。
例如今天沒有太陽,他們也沒有相擁,旁邊沒有劇本沒有歷史資料。
還例如——溫言臉上帶著幾分不耐煩。
他看了看杯子裡翠綠的茶水,裡面有幼嫩的茶葉尖淺淺漂浮著,頓了頓,溫言推開杯子,「我現在不愛喝茶。」
溫衍唇角的笑僵了僵。
「況且,我要和你說的話,上次在醫院裡就已經說得很清楚。」溫言看著溫衍,眼裡的冷漠一覽無餘,「溫衍,你這樣拉扯著不放的姿態,是不是做得太難看了?」
「我拉扯著不放?」
溫衍似乎立馬就被激怒了,那瞬間他幾乎就要站起來,但隨即,他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做出一臉平靜的姿態,「溫言,你知道我最討厭你哪一點嗎?」
「哪一點?」溫言笑了笑,而後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煙,輕巧地從中抽出一根細長香菸叼在嘴邊上,「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