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互相打量許久,溫遲說了兩人見面的第一句話:
「小言喜歡你,果然是有原因的。」
溫衍抿唇,不知該如何作答。
溫遲的氣場太強大——儘管溫衍並不是演不出來這樣一個強勢的上位者角色,但此時此刻,對著溫遲,溫衍卻只能選擇真實地沉默。
溫遲說:「坐。」
聲音裡帶著不容拒絕的沉與硬。
溫衍思考兩秒,最終選擇輕描淡寫地答了一句:「不用了。」
溫遲一側身,眼神與動作都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溫衍嘴角一挑,挑破這氣氛里處於溫遲的威壓,「溫總今天來找我的用意我已經了解得很清楚了。」
溫遲終於微笑,「可我並沒有對你說什麼。」
「一個下午的時間,還不夠溫總表達你的意思麼?」
「是嗎。」溫遲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說:「你很漂亮。」
——他在回答之前那句話里的原因。
漂亮?
溫衍愣了愣神,無論如何,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漂亮這個詞都似乎太過輕薄,他可以理解成,這是溫遲對他身處下方的調笑麼?
不知怎麼就有了怒氣,溫衍自己都不清楚這情緒從何而來,但理智大於感情,溫衍盡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不那麼虛假,「謝謝。」這兩個字說完,溫衍話鋒一轉,語氣陡然間如鋒芒逼人,「不過,我不打算接受溫總的來意。」
他不會放棄溫言。
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永遠不會。
溫遲嘴角的弧度加大,「也許我們之間的理解有誤差。」
說完,他將座椅邊的棕色卷宗袋拿出來輕放在桌上,「你所有的信息資料都在這裡。」食指輕敲兩下,溫遲笑了笑,「說實話,這一份人生履歷非常糟糕。」
「唔,兩個社會底層工薪家庭的結合,出生糟糕。九歲就失去母親,沒了母親,也許教養很糟糕。父親後來也變成一個成天醉醺醺的酒鬼,對你施暴無數次,所以你學會打架,學會撒謊,性格糟糕。十八歲受人幫助進入娛樂圈,二十一歲一隻耳朵永久性失聰,同年,父親車禍身亡,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男人,所以身體不健全,性向也糟糕。」
溫衍開始沒辦法控制自己臉上的表情。
溫遲卻還在說:「出道五年,成績平平。二十四歲爆出大醜聞,卻迅速翻身,得到圈內大腕裴初——嘖,裴初的栽培,從此大紅大紫,二十七歲奪得影帝,一時間風光無限。」
溫遲微笑看著此刻已經控制不住怒氣的溫衍,「那麼,風光無限的溫/影帝,你需不要重溫一下當年醜聞里那些照片呢?」
食指和中指扣住檔案袋朝溫衍的方向一推,溫遲收回手,繼續保持那個雙手交叉仿佛在開會的架勢,「十分精彩。」
溫衍身側的手指握緊成拳,一聲冷笑:「呵,我的人生如何,好像和溫總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