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看不清長相,光是露出的泛著細膩光澤的雪白皮膚,都是十足的引人注目。
雖說是坐著高腳椅,少年卻並不是坐在吧檯前,而是鶴立雞群一般坐於卡座之前,而卡座沙發當中,則坐著四五個穿著不凡的富少,幾個富少把寬敞的沙發占了個全,故意讓少年坐在引人注目的高腳椅上,顯然有下馬威的意思。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少年卻一點不適應也沒有,反而是姿態極為放鬆自如地支著長腿,對周遭人的注視沒有一點反應,像是早就適應了被如此注視一般,甚至一反幾天前對他們諂媚的姿態,對他們視若無物了起來。
有人終於按捺不住,開口打破了這莫名沉凝的範圍。
「江清辭,你不是說你會幫我們把你哥約出來?」
這本該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他們都是A大金融系的學生,能進這個系,家底自然不薄,江清辭卻是相反,他進金融系不是為了讀書,而是為了釣凱子,他貪慕虛榮,扒高踩低,從來是他們最為不恥的那種人,可這種人,又偏偏有個白月光般存在的竹馬,他的竹馬剛進A大就在校內論壇出了名,幾乎是全校學生的夢中情人,如果不是為了見他那個竹馬,根本沒人會搭理他。
可不知為何,現在卻像是反過來了一般,幾個見慣了美人的富少,此時卻像是餓了三天一樣,幾雙眼都直勾勾盯著江清辭,忘了最開始的目的。
坐在高腳椅上的少年,也正是江清辭,終於抬起頭來,雪白臉頰從陰影中探出,一雙貓眼抬起,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
正是這一眼,令那先開口的富少不由得啞了聲,胸腔里卻是驟然打起了鼓,砰砰直跳。
不僅僅是他,就連這周遭的吵鬧聲都停滯住了一瞬。
太奇怪了。
明明還是那副長相,五官都沒變,可偏偏幾天前在他們看來還顯得有幾分諂媚討嫌的容貌,現在卻像是鍍了層光般,藏在帽子底下的,貓兒般挑起的雙眼透出寶石般的光澤,原本總是帶著討好笑弧的唇瓣如今有點嫌棄似的緊抿著下撇,卻是叫人無法將視線從那被抿出點肉感的唇瓣上移開,甚至不由得開始幻想起,與之親吻的觸感。
江清辭還沒說話,那先出聲的富少卻已先一步被周圍幾個人瞪了一眼,明明最開始他們幾個約江清辭過來都是為的同一件事,現在先開口質問的富少卻仿佛成了掃興的那個,甚至坐他右邊的富少,還收攏了故意抻開的腿,空出個位置來,朝江清辭道:「別聽程輝說的屁話,這種場子你哥應該不會想來,咱們幾個玩就好。」
按江清辭以前的作風,這時候應該就受寵若驚地坐進來了,可事實上,江清辭只是瞟了一眼他手上的煙,鼻尖微微一皺。
嫌棄之意溢於言表。
富少這輩子都沒被這麼嫌棄過,卻是下意識就掐掉了手上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