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陸執這幅口不對心,甚至連內心的真正想法,恐怕都不甚清楚的樣子,見到刻意要勾引他的江清辭,一定會暴怒,從而把江清辭嚇走。
而江清辭勾引失敗後,便也沒了拿錢的藉口,裴殷羅一想到他那張漂亮的臉蛋掉下眼淚的可憐模樣,唇角的笑,便勾得弧度愈發深了。
可裴殷羅也沒意識到,他原本為了羞辱陸執,才讓江清辭勾引陸執,可只不過幾天的時間,他卻又改變了心意,故意想讓江清辭勾引失敗,甚至還想把人留在身邊,與陸執又何嘗有什麼不同。
「好啊,我告訴你他在哪,」裴殷羅只笑吟吟道,「只不過,你到了那裡,見到他本人,可不要太驚訝了。」
陸執臉上神情沒有一絲變化。
他根本不相信,接下來有什麼事,能讓他驚訝的。
在裴殷羅的示意下,那為陸執引路的侍應生,便將他帶到了另一個房間的門口。
陸執毫不猶豫,便打開了門,踏進了門。
這裡的房間,到處都燃著薰香,滿是一股腐朽的氣息,可在陸執踏入這間房間後,卻有另一股香氣,比之薰香味要更具存在感地,將整間房間都染上自己的氣味。
那正是白天裡,陸執找遍了一桌的沐浴露樣品,都沒有找到的香甜氣味。
是江清辭身上的氣味。
陸執的眉頭鬆開了。
有這股味道,就說明裴殷羅沒有騙他,江清辭果然就在這裡。
只是不知為何,屋裡竟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隨著陸執深入房間,身後的門「嗒」地一聲,被關上了,陸執卻絲毫沒將其放在心上,低聲喚道:「江清辭,你在哪?」
屋裡的裝潢是很典型的中式古典,幾扇屏風將視線攔住,陸執繞過了屏風,還有從天花板垂下的白紗,朦朦朧朧擋住他的去路,陸執伸手便將白紗掀開。
然而,白紗之後的景象,卻是令他欲抬起的腳步,不由得滯住了。
那是一張木床。
若只是一張木床,當然不會讓陸執滯住腳步。
那張床上,竟是還睡著個人。
柔軟的烏髮垂在臉側,一雙貓眼閉上了,纖長的睫羽隨著呼吸翩飛,紅潤的唇瓣帶著點肉感,唇珠搭在下唇上,是很好親的樣子,整個人縮在被子裡,鼓出一個小包,他看起來睡得很投入,臉頰都睡得紅撲撲的。
一得知他落在裴殷羅手上,陸執便緊急從公司開車趕了過來,可這個罪魁禍首,居然就這麼沒心沒肺地在這裡睡覺。
陸執那張陰沉的俊臉,都不由得忍俊不禁起來。
看到江清辭狀態無異,他緊繃的神經也都鬆弛了下來。
可同時,看著熟睡的江清辭,陸執站在床邊,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最終,他輕輕晃了晃江清辭的肩,低沉的聲音輕緩得像是在哄孩子,「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