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他將人救起到現在為止,他都做了多少蠢事?
賀襲野眉頭高高聳起,這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竟是還不知何時折起了袖子,左手正拎著剛擦過少年身體的浴巾。
像是被燙到了一樣,他下意識將那浴巾丟到了沙發上。
得收手了。
不過是個妄圖攀上他的小孩,對他的事業毫無用處,他何必在這裡罔費心神?
賀襲野這樣想著,也說出了聲:「小孩,你……」
賀襲野的全部聲音忽地卡在了喉口。
少年半跪在床上,絲綢質地的黑裙將他的肌膚襯托得更為雪白。
長發被他撈到身前,露出生著一雙蝶翼似肩胛骨的漂亮後背,幾條黑色絲帶交叉綁縛在背上,被他一手拉著一邊,幾乎被他擰成了一股麻也還打不成個結來。
江清辭聽到了賀襲野的聲音,轉過了頭。
「大垃圾幹嘛呀,沒看到我在穿小裙子嗎?不許再吵我了。」
不耐煩的語氣。
紅眸白髮黑裙。
像個魅魔。
賀襲野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緩緩走近,皮鞋敲地的聲音就像是他的心跳聲。
男人寬大的手將那幾乎被少年揪斷的絲帶輕輕扯出。
「別叫我大垃圾了,我有名有姓,叫賀襲野。」賀襲野的手比少年要糙上個幾倍,卻是靈活十足,手指穿梭間,便打了個漂亮的結。
見江清辭驚奇地盯著自己打出的蝴蝶結看,賀襲野喉結滾了幾下,接著道:「告訴我你叫什麼,以後哥哥每天都幫你打蝴蝶結。」
「江清辭。」少年顯然是很喜歡賀襲野為自己打的這個蝴蝶結,終於是乖乖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江清辭……」賀襲野緩緩念著少年的名字。
「辭寶寶。」
也許是太久沒被叫寶寶了,江清辭彎起了唇,朝賀襲野露出了個開心的笑來。
賀襲野聽到了從胸膛處傳來的劇烈鼓動聲。
完了。
他怕是徹底栽了。
……
深夜,遊艇上燈光徹夜通明,卻是不知,在不遠處的海中,一隻巨型觸手怪以及一個眼眸漆黑的男人,正陰陰森森地跟在遊艇之後,一雙黑眸幾對複眼正陰險惡毒地盯著船上的人。
「寶寶……一定……在船上。」宋之川嘶啞的聲音響起。
觸手怪的澄黃複眼沉重地眨了眨,無數觸手都變成了警惕的尖銳形狀,試圖將那艘遊艇撕碎,將它的主人帶回來。
「不行……他在船上……會傷害到他。」
觸手怪的觸手微微蜷縮,顯然,它也是同樣的顧慮。
「再……等等。」
與此同時,陸辭回到自己的房間,在片刻的沉默之後,卻是打開自己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