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介武夫,有勇無謀,陸景明並非是文蘭蹊最為擔憂之人。
他最擔憂的,是江清辭又像之前一樣,吸完厄運就拍拍屁股走人,接著又去招惹下一個人。
他只希望,自己能是江清辭招惹的最後一人。
於是,此時文蘭蹊見江清辭捂著腕間那金鈴鐺,躡手躡腳仿佛又要離開的模樣,立刻便冷聲道:「阿辭忘了之前你兄長所說,若是你在凡間犯下的孽太多了,回天界只怕會遭到酷刑的話了嗎?」
「現在這是又想去哪?」
在文蘭蹊的質問聲下,江清辭支支吾吾的,憋紅了臉也說不出話來。
下一刻,他忽然雙腳離了地,竟是被憑空一道力拉回了江鶴君懷裡。
江鶴君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抱著江清辭的手上也戴著相似的銀色手鐲,此時一金一銀兩個手鐲吸在一起,將兩人牢牢連在了一起。
但江鶴君僅僅只是抱著小厄神,卻沒有對懷中的小厄神說上一句話,顯然是還在生他的氣。
江鶴君轉臉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兩人,溫聲道:「山寨已經攻下來了?」
可無論是陸景明還是文蘭蹊,竟都失了語般,只怔怔盯著江鶴君懷裡的人,沒有回江鶴君的話。
江鶴君眉心一動,低頭看向懷中人,卻見那原本戴在小厄神臉上的面具,竟是掉在了地上。
而此時此刻,江清辭那雪白美麗的臉上,一雙烏黑眼眸卻是被水霧浸透了,睫羽都變得濕漉漉的,雪白臉頰更是漲紅了,像是被氣得狠了。
江鶴君看了他一會,忍不住在心中嘆了一聲氣。
「阿辭,這又是怎麼了?怎的就要哭了?」猶如所有疼愛弟弟的兄長一般,見到弟弟落淚,江鶴君便再也維持不住心中的怒火,抬指去擦小厄神眼角的淚珠。
小厄神一見江鶴君對自己服軟,淚水便是愈發洶湧了,還別過頭去躲開江鶴君的手指,一副正在生悶氣的樣子,「不許碰我!」
「你……你之前還說過我至真至純,結果我不過是下凡玩了一下,你就對我這麼凶,又是喊打又是喊殺的!」
江清辭可奸詐了,還流著眼淚,就懂得將自己犯的錯一筆帶過,反而還給江鶴君捏造了個喊打喊殺的罪名來。
「下凡玩了一下?阿辭可知你這次下凡,對凡間運勢的影響有多大嗎?」
江清辭狡辯道:「你下凡,是為了保佑別人好運,我下凡,則是吸食厄運,我們都是做的一樣的事,憑什麼你做就是對的,我做就是錯的?」
江鶴君的語氣仍然溫和,話里的內容,卻是半點也不溫和,「戰爭不休,百姓遭殃,天降大旱,河流乾涸,十年無收,瘟疫橫行,死者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