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捨不得林珩。
出於對人寄託的兄弟情也好,亦或是因寄託而生出的模糊的...愛意,他都捨不得。
何樂在進入社會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做林珩喜歡吃的東西;在林珩可以從孤兒院獨立出來,他也是毫無猶豫就把人接來和自己住,林珩的衣食住行、上大學的學費,他從不計較付出...也正是基於他的付出,他們現在每天都見到彼此,觸碰彼此,擁抱彼此。
他和林珩怎麼會分開呢?
他們要這樣過一輩子的。
所以面對孫勝的暗示,何樂也不以為意且信誓旦旦跟人說:我和林珩是不會分開的。
但如今由「分開」引起的「差距」開始具象化,從來沒想過的何樂慌了。
何樂不知道自己一句「出國」後有多久都沒反應,他腦袋一片空白,最後還是宋辭打了圓場說出國的事還不一定。
下午茶的時間沒有太久,說是去買泡芙的秦董回來兩手依舊空空:「咖啡店今天甜品的生意怎麼這麼好?」
秦董嘟著個和他人設不符的臉,給人一種極大的反差感:「排了這麼長的時間,好不容易到我了,泡芙竟然賣完了。」
何樂也沒心思去幫林珩在他老闆面前獻殷勤了,他心不在焉,想的都是林珩要出國一個月的事。
怎麼才晉升成功就要出國了?
好消息,突然就不好了。
幾人來到寫字樓大廈前,宋辭攔下林珩,讓他不用急著回公司,先送何樂去地鐵站。
一起走在前往地鐵口的路上,身邊都是來往的陌生路人,何樂繼心不在焉後,又心亂如麻,這份如麻的心亂跟他來見林珩前的還不太一樣。
從江緒平家出來的難受是早已接受的既定,而林珩要出國的消息來的突然,也是未定。
就是未定才最折磨人。
慢慢地,何樂感覺自己發涼的指尖被一個溫熱乾燥的掌心包裹住。
在吵鬧的車流、喇叭聲里,林珩的聲音是那樣讓人心靜:「樂樂,你要是不想一個人在家過年,我可以跟宋總再商量商量。」
何樂的低落連外人宋辭都看出,林珩自然沒粗線條,但小朋友想的沒那麼多,他只當相依為命的兩人突然剩一個在家過年,會不習慣。
只不過他能說出這句話,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