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的燈不似路邊，光線明亮充足，何樂看清手裡的禮盒，是個膝蓋按摩儀。
林珩搬著東西跟在後面走過來，電梯正從八樓往下下，何樂側目看後來者，眉梢忍不住挑起喜悅：「這個按摩儀是給我的？」
說到這個林珩一下子笑了：「這是甲方的新品。」他站穩身體提了下手上的東西，大衣碰到小吃的油污也毫不在意：「我看你前幾天總是捂膝蓋，是不是風濕又犯了，正好今天下午甲方送了幾個樣品過來，我申請一個帶回來，你晚上試試，如果有效果我再給你買一個。」
何樂沒糾正林珩話里的錯誤，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叮咚」一聲，電梯到達一樓，門一開一合，兩人一前一後進電梯。
關於何樂的膝蓋，林珩知道的其實並不多。
他以前從來都不知道何樂的膝蓋有傷，是在他讀高中搬出來跟何樂同居的時候才知道的。
那大約是個連續了很多天的黃梅雨時節，正在陽台上涼衣服的何樂突然痛呼一聲跌倒，林珩這才發現何樂的膝蓋有問題。他問情況，何樂只說是風濕，所以這麼多年來，林珩都以為何樂的膝蓋是因為在孤兒院的時候沒注意，得上了風濕。
這些年林珩給何樂買了很多養護膝蓋的東西，什麼活絡油、磁療貼、熱護膝，光是膝蓋按摩儀都買了不下五、六款，但效果似乎都不太好，何樂的膝蓋風濕還是偶爾會犯。
「你先坐這兒感受，我再下去一趟把剩餘的東西搬上來。」林珩給何樂戴好按摩儀，調好檔位設置，從沙發上起身。
何樂拉住他的手，親昵地道謝：「謝謝小朋友！」
林珩大手摸了摸他毛茸茸腦袋，身份對調，像個寵弟弟的哥哥。
看著人穿上風衣，在門口撩衣擺穿鞋的那一瞬間，何樂恍惚間覺得小朋友真的長大了不少。
他對林珩沒有說膝蓋受傷的真正原因，無疑還是不想讓人內疚。
六歲的孩子能記得什麼？
何樂希望林珩跟自己在一起，不是為著任何良心上的因素，他們在一起就是出於純粹的家人間的互相溫暖。他把林珩當弟弟一樣照顧，林珩就應該在他身邊無憂無慮的生活。
並不是因為風濕而疼的膝蓋，按摩儀自然是沒有用的，這次甲方的新品也同樣效果不理想。不過何樂依舊還是微笑著鼓勵，說有點用，膝蓋舒服了不少。
林珩憋著嘴，白他一眼：「你就別騙我了，每次你都這麼說。」
林珩已經不再上當了，每次嘗試結束後何樂的這句話，無異於甲方看完策劃案說的：問題不大。
實則問題大了去了，何樂的膝蓋也絲毫不見好轉。
何樂見不得小朋友臉上掛著沮喪，剛脫下按摩儀的腿一抬，他跨坐到林珩身上。